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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她的结论不置可否,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从天上飘下来的雪,再略有深意地瞥了瞥那些搁在墓前的盆栽,将她塞进自己的白裘里,开始向幕园外走…
才刚出幕园的门,却见他的小厮慌慌张张地冲了过来,忘记了请安的礼数,只是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八…八爷”
他抿了抿唇角,眸子一黯,不轻不重地问着:”……什么事,说。”
“热…热河那边谴了人来报,说是您送去给万岁爷的海东青…是…是…是将死之物…万岁爷正怒着…”
“……是吗?”他倒是不惊讶地应了一声…
她怔了怔,听着他从头顶砸下来有些嘲弄的冷哼声,想起二废太子后,他曾经说过的话:” ……说不准,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
她突然缩了缩浑身冰凉的身子,越过他绷紧的身子,看向那幕前摆得盆栽,想起丢给她荷包的人,却还是无法将两个人对上号…她突然明白良妃那句”最悔嫁作皇家妇”的意思,她悔得不是嫁给他,而是嫁给一个皇帝…
康熙大人还是康熙大人,他不会因为送过盆载,吃过蛋糕,就忘记自己是个皇帝…所谓皇帝,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马车颠颠簸簸回到八爷府,夏春耀远远地就瞧见他家门口密密麻麻的一片黑,一片因为几只死鹰焦头烂额的官员,她在马车上打个冷战,瞧了一眼只是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的他,不知道该不该提醒他一声,把衣裳拉拉好,别给那些贪官污吏给扯掉了,但是,转念一想,这节骨眼不是吃这门子飞醋的时候…
待车停稳,她率先撩帘跳下了车,本想着给大家缓和一下紧张又刺激的气氛,结果也不知道被哪个不长眼的狗官,一下抽飞到角落里去,紧接着就看见一群半兽人一下涌上马车边,像狗仔队一样挖她佳人的隐私,却没半个人注意她这个”关键隐私”,切…她就这么没有绯闻效应么…
“八爷,您可回来了,我们等了好一阵了。”
“八爷,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等都觉得是有人陷害,这…”
“我等应该联名为八爷保奏诉冤才是。”
“就是,这等显而易见的技俩,万岁爷肯定能明察秋毫”
她趴着身子,抬头望了一眼那类似几近失控的追星场面,从一双双朝靴下捡回自己的小命,等到自己终于可以恢复直立行走的姿势时,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彻底被踢出她佳人的势力范围,再也瞧不见她佳人的帅脸…
她不甘心地往上扑腾了两下,也只能看着一顶顶大盖帽,尤其是她面前的这位大人,高不高,矮不矮,偏偏就比她高那么半分,那顶乌纱上的翎毛好死不死地就在她脸上做大扫除,更邪门的就是,她脑袋左歪,他也跟着歪,她右歪,他也跟着甩过来…她就不明白了,这位大叔帽子上的那搓毛就不能朝前戴么…
当着她家男朋友的面和她搞心有灵犀,还用帽子调戏她,简直是活腻了
隔山看水地往她的佳人那丢去两眼,她也死了心别想在一票比她豺狼恶虎的官大人面前窥视到她佳人一分一豪,大庭广众的,也没啥豆腐好吃,于是,脚一转,她正准备闪人,却在转身的那一刻对上正负手而立,站在自家门口,凉凉地看着隔壁门口人头窜动场面的四爷…
她踮芭蕾的脚还没放平,扯着前面那位大叔官帽上翎毛的爪子也还没放下,只得有点尴尬地朝他嘿嘿一笑,却见他淡淡将视线从那片混乱里收回来,只是瞧着她干笑的脸:”爪子还不放下来,官帽岂是你能乱扯的。”
她立刻放下那把被她抓得扭曲的翎毛,右手垂下,放在裤边搓了搓,左手还是习惯地去抓后脑勺:”…四…四爷吉祥。”
“恩。”他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声,视线又从她身上移了开去,径自落在那片吵嚷的人群里,看得近乎小心翼翼,可是话语却是对着她在说,”还杵在那边做什么,你要爷同你隔个老远说话吗?”
“哦哦…”她窒了窒,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两圈,她才刚刚被一个皇帝打击到,就在她对皇帝这种生物产生本能恐惧时候,又被下一皇帝逮到她的小辫子,真是要命…
第57节:清空万里(57)
过来”他语调不变,只是话语由几个字浓缩成两个字的命令…
她立刻屁颠颠地小跑了两步,站到四爷府的台阶下,抬着脑袋堆着满脸献媚的笑瞧着他:”…四…四爷…”她最近好象没和四爷府接什么大梁子吧,因为后门一开,她已经很久没有打那堵墙的主意了…
他看着她那张过分夸张的笑脸,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