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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平县离京城不算近,魏悯作为举人,如果想要考省试,一般这个时候也该出发离开了。
阿阮格外舍不得,自己一个人坐在灶台前烧火时都能走神。
听人说入京赶考很是辛苦,有不少人运气颇差,路遇歹人死于非命。还有举人路中染上风寒没钱求医,活活病死。甚至有些路上碰到雪崩,从此常埋雪中……
只要一想到这些,阿阮就觉得心都揪了起来。哪怕坐在烧着火的灶台前,依旧觉得浑身发冷。
这些可能阿阮想过许多次,还曾想过别的。
若是魏悯顺顺利利入京,稳稳当当的考中了贡士,京中诱惑那么多,她还愿意回来接自己吗?
阿阮心里又不舍又担忧,还有些许不安烦躁,不由得伸手搓了把脸,压下自己的情绪。
魏怜今个过来,手里还拿着黄历,正跟魏悯坐在外面院子里看出发的日期。
魏怜其实并不是很信这些,但耐不住别人都说这个准。若是出门日子没选好,长路漫漫,有谁愿意拿命跟老天赌这个灵不灵?
魏悯比魏怜还不信,但看姐姐一脸认真,也没扫她的兴,权当是给一家人求个心安了。
魏洛不懂这些东西,但还是乖巧的趴在一旁,小声问魏悯别的问题。
“小姨又要离开呀?”魏洛圆润的手指头抠着面前的石桌,瓮声瓮气的说道:“阿洛好舍不得。”
小孩子不懂别的,只知道又要分离了。
“小姨什么时候回来啊?”魏洛巴巴的看着魏悯,声音都带着哭腔,“阿洛要出去接你。”
魏悯笑着摸了摸魏洛的脑袋,揉了把他的耳垂,说道:“小姨很快就会回来,你在家里帮小姨照顾小姨夫好不好?等小姨回来,给你买好吃的糕点。”
魏洛一听到吃的,立马来了精神,抬头看魏悯,“那小姨一定要快点回来。”
魏悯点头,笑,“当然,你小姨夫还在家等我呢,肯定会早点回来。”
魏悯背对着堂屋的门坐着,自然没看到她说这话时正巧站在她背后的阿阮。
阿阮垂眸,遮住眼里越发浓郁的不舍之情,喊她们吃饭了。
魏怜和魏洛来之前,孙氏已经在家做了饭,两人就没留下,选好日子后就走了。
黄历上说过两日,九月十号便是黄道吉日,益出门远行。
阿阮知道魏悯还有两天就要离开,顿时没了什么胃口吃饭,满心满眼都是身旁的妻主。
魏悯见阿阮也不吃饭,就光坐在一旁看她,不由得唤了声,“阿阮?”
阿阮听见声音回神,下意识的伸手去接魏悯手里的碗,要给她添饭。
——吃完了吗?
魏悯放下筷子,阿阮这才看见她碗里的饭还剩不少。
阿阮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笑着,只是嘴角扯出的笑容有些勉强。
魏悯脸上不显,心里却是叹息一声,抬手盖在阿阮的手背上,语气中带着逗他的轻佻笑意,“我还没走,你就茶不思饭不想了?那么舍不得我?”
阿阮没吭声,却低下头红了眼眶。
魏悯敛下脸上的笑意,站起身,将阿阮揽入怀里,掌心轻轻抚着他的后背。
阿阮脸埋在魏悯怀里,搂着她的腰。
晚上两人相拥时,魏悯动作都比平时激烈的多,情。动之时,手指摸着阿阮濡湿的眼角,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我走了你能不能把自己照顾好?”
阿阮这个时候无暇分心说谎,也最诚实。他手攀着魏悯的背,哭着摇头。
魏悯心疼的很,抱紧怀里的阿阮,头抵在他的颈窝处,哑声道:“你这样我要怎么放心离开……”
阿阮意识模糊,还没来得及听她说了什么,就沉沦在她制造出的浪。潮里,被卷入其中,随着她共享人间至乐。
这两日里,魏悯除了去书院见了一趟卫夫子外,其余哪里都没去,就围在阿阮身旁。
阿阮则日夜给魏悯赶制了双鞋子,又把她冬日里的棉袍拿出来晒晒,给她收拾好行李。
分别的日子总要来临。
同上次乡试一样,阿阮早上起来给魏悯做了顿早饭。
饭后魏悯亲了亲阿阮的额头,“等我回来。”
阿阮温顺的由她抱着,脸贴着她的胸口,闭着眼睛听她一下又一下强有力的心跳声。
“不管此去结果如何,我都会回来。”魏悯低头柔声道:“你照顾好自己,明年开春等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