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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走着走着,逝水的困惑便又袭了上来,因为一路上,墨雨一惊一乍的‘殿下!’,没有出现,墨雨急匆匆地能卷起一阵风的脚步声,也没有出现。
直到逝水随意种了花木的小苑就在近前了,整个宫殿还是清冷地仿佛万里之外的圆月,安静,噤声,毫无生气。
失望,失望,再失望,深吸了一口气,逝水转过长廊,做好了面对满园凋零花木的准备。
——然,而——
“师傅!”逝水收不住的惊诧声轰然出口,唇边带着并非狂喜的笑靥,抽搐的两颊将所有谨慎从容拒之门外。
四面长廊的正中央,逝水的小苑果然已经花木凋零,一片凄凉,然而冬日暖阳照耀在邻近的一个角落上,折射出的却是颠倒众生的风光。
青褐色躺椅,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慵懒地躺在其上,斜斜披下了云锦般凉薄的银色发丝,微眯的双眼映衬着浅黄色的阳光,钻石般的光华蛊惑地流转开来,无意间便慑人魂魄。
男人裹挟着赤色的长袍,隆冬的季节里还披上了黑色的硕大斗篷,双手拢着一只红漆上色精雕细琢的银质手炉,口中低低自言自语着些什么。
银发,赤色瞳仁,妖娆红衣,正是在狱中蛊惑常妃供认莫须有的罪名的罗网‘赦’字辈长老,逝水的师傅一品红。
在听到逝水的叫唤后,一品红吃力地抬了抬头,红唇一扬:“喔,好徒儿。”
逝水皱眉,而后飞身上前,一把揪住了一品红的衣襟将他带起来,压低了声音吼道:“师傅!你怎么可以大摇大摆地在这里晒太阳!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说话间逝水有些担忧地左右张望了一番,原来还失落于宫殿无人,现下巴不得这宫殿连同周遭都一并鸟飞绝,人踪灭了。
“啊呀,小竹竹这话说得真怪,不大摇大摆的怎么晒太阳呢?”一品红任由逝水揪着衣襟,脸上的笑容愈发妖娆:“至于‘被人发现了怎么办’这个事情嘛,小竹竹更加不用担心了,为师一放下藤椅就被一个小丫头发现了,还冲着为师大吼,吼什么‘死老头子’什么的……”
“墨雨!师傅你把墨雨怎么样了?”逝水紧了紧一品红的衣襟,眼神焦灼,语调急切。
“小竹竹,为师在你心中地位真是太低了,为师都被人骂‘死老头子’了,你居然还担心那个骂人的小丫头,你这叫为师,叫为师情何以堪,啊?”一品红眨了眨眼,通透的瞳仁微微泛起了水汽。
“我去找墨雨。”逝水狠狠摔开手,一把扔下眼前楚楚可怜的男人,而后立刻转身,抬脚,马不停蹄地就想走了开去。
“小竹竹,不要走啊——”一品红眼中收回氤氲的雾气,语调凄楚地像是被人抛弃的小媳妇,但是逝水的背影决绝,逝水的脚步没有半点松懈。
“好啦,你那个小丫头被我点了穴道扔房里了,盖了两层被子绝对不会着凉的。”一品红无趣地抹了抹眼角,将手中的暖炉抱得更紧。
第三十四章 猫鱼之争(六)
逝水回转过身,走到藤椅边,低下头来看了看一品红,而后直起身,抿唇静默。
一品红将暖炉放在一边,弱弱地伸手牵了牵逝水的衣角,眨了眨眼,可怜巴巴地道:“逝水方才摔地为师,好痛。”
“哦。”逝水挺拔如同小白杨的身体一丝不苟。
“为师说真的啊,冬天这么冷,稍稍磕碰一下都是很痛的。”一品红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白皙的手指紧紧夹住锦袍,有些微微的颤抖。
逝水半晌没有答言,一品红却依然执着地抓着逝水的衣角,用力过度的关节泛出了骨头的惨白。
“唉——”逝水紧绷的脸舒展开来,左脚上前一步,将膝盖顶进一品红分开的两腿间,而后俯下身压在一品红身上,拦腰抱住了他。
也许是晒太阳有些时辰了,黑色的斗篷有些温热,然而一品红原本一直捧着暖炉的双手,却是不可思议地冷,与逝水呼吸相触的两颊亦是一片冰寒。
“师傅,冷就直说啊,强扯什么痛不痛的。”有些头痛地发现一品红在不自主地战栗,逝水收紧了垫在他腰下的手,将口口白雾往他妖孽般的脸上喷去。
“唔,这鬼天气还真是的,白晒了这么久太阳了。”一品红一厢忿忿地抱怨着寒冬,一厢贪婪地汲取着逝水的温度,修长的手指也开始不安分地在逝水怀里游走起来。
“师——傅。”逝水咬了咬牙,狠狠掐了掐一品红精炼的腰际,而后道:“不要乱动,否则我立刻收走你的暖炉,然后起身倒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