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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宫人一共只有三个等级,九品,八品和七品。
大部分宫人都是九品与八品,到了七品就被称为大宫人,再往上便是管事与总管一级,这两种都是宫官,拿朝臣从九品与九品俸禄,跟宫人有明显的区别。
沈奚靖和平喜他们两个一直是九品宫人,这一下子变成八品,每个月的月钱也从二两涨为三两,虽然工作还是那么多,但沈奚靖还是很高兴,涨了钱,让他多干点他也愿意。
这两年里,宁祥宫逝五位太侍人,三位太淑人,慈寿宫的大总管也因年岁太大而告老还乡,除了锦梁宫、慈寿宫与宁祥宫,其他的五宫十六所全部为空。
到了大梁天启四年,十四岁的睿帝穆琛束发,依旧没有任何宫侍。
十二岁能做八品宫人的,虽然不多,但也不少。
大部分都是像沈奚靖与平喜一般,因为上面的大宫人做了管事,顺带高升他们一级。
虽然他们还是在东书房做杂役,依然不能时时得见天颜。
对于这一点,沈奚靖是不大在意的,而原本很在意的平喜,也在多年的劳役生活之后,归于冷静,他现在已经和沈奚靖一样,就是想早点回家。
这两年里,沈奚靖又见过云秀山三四次,两次是年节时的花灯会,还有几次是他来锦梁宫送东西。
周太淑人虽然位卑,但还是时常挂念皇帝,闲暇时,便喜欢给他做衣裳。
皇上的服制可严格,也可随意,所有大典,每日的小朝,三天一次的大朝,都要穿着祖制之服,冠冕玉带一样都不能少。
平素却可随意,皇上对于生活并不是很精心,所以衣衫用度也很简单,都是苍年替他着想,周太淑人给皇帝做的几乎都是内衫,他原是尚服局的宫人,手艺自是极好。
沈奚靖见过几次皇上穿周太淑人做的内衫,洁白的云纱绢上缀着素雅的竹叶,在外袍里面时隐时现,飘逸又出尘。
大梁天启四年春,这一日又是沈奚靖值夜,因为五年一次的扩选还没开,所以他们这些小宫人依旧要按例值夜,他还是值东书房。
天气虽然回暖,但空无一人的东配殿里还是有些寒冷,沈奚靖披着有些旧的棉袄,靠坐在宫灯下看书。
这一日,他看的是《岚山夜语》,一本讲述岚山灵异鬼怪的书。
夜晚宫里安静至极,沈奚靖看得也越发投入起来。
知道一把清亮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把他从光怪陆离的鬼怪世界里抽离出来。
“书看得很认真,你哪里来的?”
沈奚靖猛低抬头,却发现皇上穆琛竟然穿着内衫,随意披了意见斗篷,披头散发站在他面前。
迎迎宫灯照耀下,穆琛一张脸宛若白玉。
随着年岁的增加,他身上的气度也越发森严,虽然看上去清俊宜人,但实际上宫里的许多小宫人都很怕他。
他已经是一个很有气派的少年天子了。
沈奚靖赶忙站起身,扑通一下跪在穆琛面前:“奴才该死,不知皇上驾临。”
“起来吧,跪什么?又没人看见。”穆琛说话有些随意,他不知道从那里摸出一串钥匙,打开了书房的门。
因为怕走水,所以书房晚上都会把火盆熄掉,每天都安排人值夜。沈奚靖就是做的这个工作。
见皇上进了书房,沈奚靖赶忙把那本书揣进袖子里,跟着进去燃起火盆,
屋里渐渐暖和起来,穆琛扬了扬下巴:“把门关上,怪冷的。”
沈奚靖又去把两道门都关好,便有些局促地站在书房角落里。
穆琛坐了一会儿,觉得暖和了,又拿眼睛扫沈奚靖。
沈奚靖左手摸着那本烫手的书,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皇上饶命,安乐罪该万死。”沈奚靖哆哆嗦嗦吐出这句话来。
这倒换穆琛惊讶了,他好奇地问:“你怎么就罪该万死了?”
沈奚靖一咬牙,把袖子里那本书拿出来捧在手上:“回、回皇上话,这本书是奴才,在书库里拿的……我、我没敢动皇上经常看的那几间,这书平时皇上很少涉猎,我才,不是,奴才才斗胆……”
他越说脸越红,断断续续,终于说不下去了。
听了他的话,穆琛哈哈笑了起来,他笑了一会儿,才发现沈奚靖才跪在地上:“好了,多大点事,起来吧,朕赐你免罪。”
见皇帝似乎并没有生气,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