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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是神物,即使身死,龙血也不会散。据说,它是金色的,浑圆状,能遁能隐,难觅其踪。龙血与龙气,相伴相生。”
龙池再次问:“玉璇师父,我师父是不是没有死?他那么厉害,他不会死。”
玉璇没理龙池,只盯着三途道长的衣服和衣服里包裹的那些骨灰,说:“替你师父收敛了吧。他有个女儿,叫南离九,住在幽冥州无妄城的玄女宫,不过,玄女宫在十八年前就被灭了门。宫主……也就是你师娘,死于灭门之战中,玄女宫被一把火烧成了废墟。”
她的话音顿了顿,说:“南离九还活着,就在玄女宫里,就看你能不能找到她。”
她说完,起身,将视线从三途道长的衣物和骨灰上挪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龙池看着玉璇道长的背影,只觉那背影格外萧瑟,比这破败的村子还要萧瑟。
她又看向自家师父的骨灰,她就不明白,她师父有那么重的师门重担在肩上,为什么就不跑!明明是可以跑掉的!
龙池只觉眼睛发胀,腮帮子发酸,喉喉被堵得慌。她不想哭,真的,她半点都不想哭。
她回来的路上,都还帮别人打僵尸来着。
她回来了,师父怎么就死了呢!
怒拔剑 碎碎念
王二狗抱着骨灰坛过来,跪在地上,收敛三途道长的尸骨。
他是个弃儿,被装在木盆里顺着江水飘下来,被村民们拣到送到村长家。他的后背有个恶鬼印记,不知道是什么,村民们说他是恶鬼投胎,没有谁敢收养他,还有人说要溺死他,又有人说要把他放回木盆里,让他顺着江流飘下去。三途道长把他抱到王伯家。王伯的一条腿瘸了,眼也瞎了,一家老小全死光了,就只剩下他,都说他命硬,克六亲。
王伯收留了他,给他起了个名字,叫二狗子。
他没认王伯当爹,一直喊他老伯,但王伯一直把他亲儿子看待。八岁那年,王伯病死,他又成为孤儿,没谁愿意收养他,村民们像躲瘟神一样躲着他,村子里的小孩欺负他。三途道长教他防身功夫,每个月给他些银子过活,让他和小池子一起识字念书,教他做人的道理。
三途道长说他背后的恶鬼印是有来历的,他不便出手替他解除封印,也不便收他为徒,只能教他点外门功夫防身,还告诉他,不管他身后背负的是修罗、是修鬼还是神佛,只要心术正,行事无愧于天地,旁人的闲言碎雨不过的耳旁风,英雄不论出身,堂堂七尺男儿,当顶天立地。
他身负恶鬼,受村民们唾弃,他不自卑,也不怨恨他们。三途道长说,他和他们不一样,他不是寻常人,不是凡人,当明白作为凡俗村民对于他的态度皆来自于他们的无知和畏惧。
与常人不同,不必自卑,那代表着不平凡。
作为七尺男儿,不可有傲气,当有傲骨,当有容人之量,当有对弱者的悲悯之心,当有对恶者的无畏之心……
三途道长养过他,教过他,虽然从来没有收他为徒,但在他的心里,他一直当他是师父。
王二狗仔仔细细地把三途道长的骨灰收殓装进骨灰坛,他担心有遗漏,害得三途师父的骨灰不全,连衣服都叠好装进了骨灰坛里。他仔细地盖好盖子,把骨灰坛交给龙池,说:“小池子,节哀。”顿了下,又说:“你如果难受,就哭出来吧。”
龙池是真的想哭。这么大一个村,就死得只剩下他和王二狗两个人。
但是,她哭不出来,也不觉得哭有什么用。
她站起身,抱起师父的骨灰坛,走了两步,对王二狗说:“多找些骨灰坛来,我们把村民们埋了。”
王二狗应了声:“好。”起身去操办,到镇上买香烛纸钱和骨灰坛等用品。
他见龙池还有心情操心村民们的后事,三途道长的大仇也没有报,知道龙池不会想不开。
龙池抱着骨灰坛往尸滩子走,想带着师父回家。
不管怎么样,师父死了,作为徒弟,总得给他设个灵堂送他一程。
她走出去不远,就见尸滩子方向阴气弥漫,煞气滚滚。大白天的,村子里一片艳阳高照,尸滩子却是阴云密布一片昏暗。
七重楼就停靠在尸滩子边,船上、船下、江里,密密麻麻的全是游尸鬼怪。
八门寨新死的水匪也混在尸怪堆里,成为它们的一员,正在清理河道。
河道被沉船堵了,堵住的不止是人的行船,还有这些鬼葬船里的鬼怪们的。
龙池把她师父的骨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