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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说:“见过,昨天,和黑山一起见到的。”她想了想,说:“哦,对了,少主昨天一点都不意外南宫主会走路。我看少主肯定早知道,指不定就是她给南宫主出了什么歪主意想坑什么人,只是后来,南宫主受白婆婆和红婆婆的死刺激,不乐意再装起来,打算直接开杀。”
大松子想想:似乎有点道理,可是南宫主是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呢?
白水说:“少主已经知道的事,你打听那么多做什么。”
黑山和大松子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想想也觉得白水说的有道理。
南离九站在龙池的院子里,脑子里空荡荡的,像是什么想法都没有,又像是有无数往事在她的脑海中交错出现。在她娘亲的,有玄女宫灭门大难时的那场屠杀和大火,还有这些年与白婆婆和红婆婆相处的情形。
无妄城被围,她本是想让她们和无妄城的人逃得一条生路,却没想到,他们还是被斩尽杀绝了,自此,玄女宫内门的人,还有无妄城的人,死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只剩下她,死不瞑目,神魂寄身于天星盘,化成城灵,又得尸犼和龙池的力量在天劫中重铸身躯,成为圣境尸修。这三年里,发生在大阴山的事,她杀进冥河以及白婆婆和红婆婆的死,几欲让南离九失去理智,她的眼睛一片猩红,嘴里已经露出獠牙,好不容易暖和起来的手脚又变得冰冷,身上的煞气冲天,情感逐渐脱离意识,脑海中变得麻木和空白,就快只剩下无尽的杀意。
“我帮你踹了黑山出气。”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一个俏生生白嫩嫩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一双清澈的眼宛若世上最干净的灵泉。拥有这么一双干净眼睛的人,灵台必然清明无垢,她望着那双眼睛,涌汹的杀意迅速褪去,心也静了下来,只剩下浓浓的无处宣泄无法言说的悲伤。
南离九说:“龙池,我是尸修,就算是修炼成仙,也是会喝血的。”如果龙池不对她这么好,不这么守着她护着她,她就可以尽情地恨,尽情地杀戮,哪怕屠尽天下。她镇鬼门护苍生,可苍生,护过她吗?护过南家吗?
她想说没有,可参王府、济世堂,一直在帮她。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龙池,想说谢谢,却开不了口。
谢在心里,难以启齿。
她想谢他们还能让她保留做为人的情感和希望,而不是彻底绝望,沦落为只剩下杀戮和复仇的怪物。
龙池凑近南离九,说:“我小时候被八门寨的水匪欺负了,我也很生气,又打不过,我就跑去太平观找玉璇师父告状。玉璇师父说,‘你现在打不过不等于以后打不过,你就拿他们当磨刀石。人们常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修士的命长,等个百八十年的都不嫌长’。她说,等我学好本事,长大后,哪怕是想把八门寨一锅端了,也就是翻个巴掌的事。我那时候觉得她吹大牛,可现在想想,小时候不可一世的庞然大物八门寨,现在已经变成白骨朽木,再被黑水河的水冲得都没影了。”
南离九说:“南家世代镇守鬼门护卫天下苍生,却落得灭门绝户收场。”
龙池说:“所以才有云州覆灭,秦州城血流成河。我爷爷,没了大松山,换个地方照样能飞升。”她看向南离九,问:“顾炎阳,灭了玄女宫,不是照样没拿走天星盘,还得眼巴巴地看重王二狗的那点机缘么?师姐,想开点吧!我小时候还觉得八门寨为什么做了那么多孽杀了那么多人还不死,老天爷没眼,你看,八门寨现在已经没了。”
南离九说:“你挺喜欢拿八门寨来举例。”
龙池说:“你遇到最坏最恶的是星月宗,我遇到最坏最恶的是八门寨,提到你跟星月宗的事,我拿我和八门寨的事来举例,我觉得比较深刻。”
南离九避开龙池头顶的参叶和参珠,摸摸龙池的额头,说:“我还有你。”
龙池灿然一笑,说:“就是嘛!”她得意地说:“我小时候小,总被八门寨的水匪欺负,现在长大了,没谁能欺负我了。”
南离九:“……”
龙池说:“我可以保护你。”
南离九:“……”口气真大!她压下心头的情绪,想提醒龙池句去看看大松子出的保家符图样,又实在没心情去看龙池收拾大松子,于是懒洋洋地回屋。
龙池看着南离九的背影,视线下移,心头涌起一个疑惑:常年坐轮椅的人,照理说会把屁股坐大坐扁吧?为什么南离九的屁股还那么挺那么翘一点都不肥呢?她想了想,趴在窗前,问刚迈进屋的南离九:“南离九,你坐了这么多年轮椅,怎么没有变成又扁又宽的肥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