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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样?”她挑眉好奇问。
拓跋濬只淡淡扫了眼她,声音低弱:“你知道夜里会怎样。”
冯善伊怔住,所谓一物降一物,百般千种,他都奈何不了她。也只有在那种事上大展英武雄风。
“若是你说错又如何?”责任归属问题事前要讨论清楚。
拓跋濬淡然:“我不会说错。”
她又一次在心底对他无论任何时候良好的心理状态以及无敌不克的信心默念鄙视,但脸上仍是笑意满满。
他冷笑:“只有你会落错。”言罢提步上台,落座了另侧屏风后。
阡陌楼的老板送来一炷香,若是遇到强强对弈,杀个三天三夜也不奇怪,只他小店要经营,棋客要散,小二要睡觉。于是从来立下个规矩,十六炷香内必收官,数子决定胜负。
冯善伊看去与她相对而立的棋僮,一眼便知这小僮也是女扮男装。
金客小僮向她点头一礼,道了句幸会。
冯善伊只笑笑说彼此彼此。
屏风后的二位强人都是淡定冷静,自棋局伊始便慢慢悠悠地说棋,尤是木客生怕她会跟不上,每一次都将声音拖得有些长。自到中半局,她越落越顺手,也能跟上木客的棋路,一路行如流水,腾挪有致。
木客一句立二拆三,金客一手连步飞跳。
前半局,金攻木守,攻势一环凌接一环,怪棋连出,几面夹势逼攻。木之守势,稳中有攻,占地厚实,步步谨慎精妙,毫无漏洞可趁机所入。三四番而下,棋面状况急转直下,木客借守而攻,反较之木客的稳妥守势,金客于攻势中因显出急躁,不免有机可循。
第七炷香燃尽,看傻了的老板忘记续香。
木客声音一淡:“右飞二子,刺黑龙腹。”
冯善伊挪子,却也分明看出了这棋局,已是势在必得的局面。她挑挑眉,正是一脸骄傲看去渗出冷汗的对面小僮,那小僮仍在等候主人的说子,只袖笼里的五指已有些紧张得发麻。
“失子保首。”一声极弱由金客所出。
冯善伊便等木客出声。
“连跳。上铡龙首。”
冯善伊愣住,棋谱她多少也随李弈研究几时,棋上如战场,穷寇莫追。拓跋濬此刻急急出手斩断龙首,也是将自己的棋路杀乱,未免有些。。。。。。乱来
她不应,回首言出自己见解:“去龙尾。”
屏风后映出拓跋濬持着杯盏温温吞吞吹热茶的悠然背影,自听那一声也是极低:“是你下,还是我下。”
她无奈回身,如他说言乖乖落子,也正是由这一步棋路越发凌乱。她生生看着大好乾坤挪移为凌乱废墟。
第九炷香燃起,木客淡淡一声而出:“收官。我输了。”
先起身离去的金客,貌似是愤怒而出,第一次赢也赢得这般难堪,尤是中局简直要辱没自己棋王金客的名声。身后小僮追着他不出声地转去后室。楼中正是一派寂静。
拓跋濬静静喝完那一盏茶,隔着屏风轻问:“还想再输一局?”
冯善伊转去屏风后拉他而起,恨恨瞪了眼他:“你就乱来吧。”
二人出得阡陌楼,身后竟是那之前奚落过他们的小生一脸谦虚而来,抱拳言道:“木客实在让小生开了眼。小生狗眼不识——”
拓跋濬冷淡一笑,截住他音:“我输了。”
“您只是无心求胜。小生自尚能看得明这盘棋。”
拓跋濬不语,只转过身走出,身后冯善伊冲那小生瞪了几眼,当着他面摘下裘皮帽子,一头青丝散落,风中甩了甩散开,薄唇樱红启一笑:“喂。白子小生。我可不是什么小白脸,人家是女滴”
胡笳汉歌 031 总算圆满如意
031 总算圆满如意
拓跋濬不喜欢下棋,痴醉于棋艺的人势必一生如棋步步经营算计,活得实在累。
他自小师从惠裕,惠裕老儿便是个棋痴,每回传经前必要切磋一局。他的棋艺大半成由惠裕而来,余的不算天赋,不过是闲来换换脑袋和几个文臣交手偶尔。只是后来也厌了,因臣子不敢赢自己,这棋下得也没什么意思。无人同棋,时来手痒痒便自己与自己对弈,终觉原来最难最乱也是独一人的棋盘。
而像冯善伊这般大多时候又懒又心思简单的人是很难精通棋术,自要她看两天棋谱都坚持不下,第一招学得便是毁盘悔棋。惠裕更曾在云中提言绝不做她棋盘上的师傅。
出阡陌楼已逼近黄昏,她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