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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魄的美;她投下明亮的月光,雪地也反射出眩目的光芒。她甫一现身,几千名兽人便同时发出欢呼——他们之中有睿智的长者,有正值英年的战士,甚至有母亲强壮臂弯里的孩童。那些狼。兽人的伙伴和坐骑,也用喜悦的嗥叫声相应和。那和声直入杜隆坦的骨髓。正如现在的鼓声一样;那是深沉、原始的吼声,向那统治夜空的白色天体致以敬意。杜隆坦四下观望,举目所见,是一片兽人的海洋,他们强壮的棕色臂膀被月光染成了银色,无一例外地向天高举,指向苍白女士。如果任何愚蠢的食人魔胆敢在那时进攻,它瞬间就会倒在这些齐心合力的战士们的武器之下。
然后,盛宴开始了。数十只动物在这个季节的早些时候已经被屠宰、风干,制成熏肉,为这场宴会做准备。篝火点了起来,温暖的火光与银白的月光奇妙地融合在一起,鼓声敲响了,直到现在也没有停止。
他,和其他孩子们一样——躺在裂蹄牛皮上,杜隆坦对‘孩子‘这个词不满地嗤了下鼻——在吃饱喝足、萨满们离开之后,就被号令上床睡觉了。这也是一项传统:当首场筵席结束后,每个氏族的萨满都会离开,去攀登守望着他们欢娱的圣山沃舒古,走进山洞之中,接受元素之灵和先祖之魂的教诲。
即使从远处看来,沃舒古一样很壮观。和其它形状不规则又粗糙的山峰不同,拔地而起的沃舒古拥有完美的形状和矛尖一般锐利的山巅。它看起来就像一块嵌在大地之中的巨大水晶,它的轮廓是那么鲜明,无论在日光还是月光下都反射出夺目的光辉。有些传说说它是几百年前从天上落下来的。杜隆坦想,这些故事有可能是真的呢,毕竟,这座山实在是太离奇了。
虽然沃舒古很有趣,杜隆坦却总是觉得,萨满们整个科什哈格节都待在那儿,实在是有点不公平。可怜的萨满们,他想,错过了所有的乐趣。不过话说回来,孩子们也是一样。
在白天,他们狩猎、做游戏,重温先祖们的英雄事迹。每个氏族都有自己的故事,所以除了杜隆坦从小听到大的故事之外,他还听到了更多新鲜刺激的故事。
这些活动都很有意思,杜隆坦也玩得很尽兴。但他还是忍不住想知道,当孩子们在帐篷里安然入睡的时候,酒足饭饱的大人们到底在谈论些什么呢?
他再也忍不住了。杜隆坦安静地坐了起来,竖着耳朵聆听有没有任何人被惊醒的声音。什么声音也没有。过了漫长的一分钟,他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向出口走去。
在漆黑一片的帐篷中,这可不是件容易事。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帐篷里,一步走错就可能吵醒他们。他的心为自己的胆量而激动得砰砰直跳。杜隆坦小心翼翼地从模模糊糊的形体之间穿过,大脚迈出的每一步都像长腿沼泽鸟一般优雅。
当杜隆坦终于走到门帘边时,好像已经过了一辈子。他站在那里,努力平稳呼吸,伸出手去——
碰到了一个高大、皮肤光滑的身体,就站在他的面前。他立马缩回手,惊讶地嘘了一声。
‘你在干嘛?‘杜隆坦耳语道。
‘你在干嘛?‘另外那个兽人回敬。杜隆坦突然笑了:他们两个听起来可真蠢。
‘和你一样,‘杜隆坦回答,声音依然很轻。他们旁边,大队人马还在睡着。‘我们是站着讨论呢,还是干?‘
从他面前隐约能分辨出的身影来看,另外那个兽人是个高大的男性,可能和杜隆坦的年龄差不多。他没听过那人的口音,看来那人肯定不是霜狼氏族的。这可真是胆大包天了——不经允许就溜出帐篷,还和别的氏族的兽人一起!
另外那个兽人犹豫了一下,无疑想着同样的事情。‘好吧,‘他最后说,‘我们干。‘
杜隆坦在黑暗中再次伸出手,手指触到了门帘上的兽皮,抓住了它的边缘。两个年轻兽人拉开门帘,走进了霜冻的夜晚之中。
杜隆坦转身看向他的同伴。那个兽人比他强壮,也比他高那么一点。杜隆坦在自己的氏族中是同龄人中最高大的,他还真不习惯别人比他要高。简直有点令人不安。他的捣蛋盟友也转身看着他,杜隆坦感到对方正在估量着他的分量。对方点了点头,显然是对他很满意。
他们没有冒险说话。杜隆坦指指帐篷边的一棵大树,两人沉默地朝它前进。有一段时间,他们走在空地之上,只要任何一个大人碰巧在那一刻转头,就能看到他们……幸好他们没被发现。月光反射在雪上,那么明亮,杜隆坦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暴露在阳光之下,他们脚下的雪发出的吱吱嘎嘎的声音也一定像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