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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股味儿的确挺香的,比宫里面的御酒也不差什么,听说光禄寺少卿去各地寻访美酒,年前刚好经过汴州,想来要不了多久,桓家便会奉旨酿造御酒了。”九皇子言辞极为笃定,他身份尊崇,良酝署的美酒喝过不知凡几,品鉴酒水的能力比普通人强上数倍,从来没有出过错。
卓琏嗅觉灵敏,突然闻到一股香料的味道,她定睛一看,发现两名青年站在旁边,一人年岁稍长,看起来颇为沉稳,另一人眉眼间残存着几分稚气,却很是俊美。
“老板娘,你这熬的是什么啊?”九皇子凑到近前,盯着锅里上下漂浮的肥膘发问。
“回公子的话,这是羯羊肉,与酒液搭配在一起熬煮,使脂香浸透在汤水中,而后再与酒饭混合,做出的羔儿酒回味悠长,喝着绵柔适口,甘醇芳烈。”此刻卓琏已经猜出了两名男子的身份,态度温和极了。
桓慎先行了礼,随即不着痕迹地挡在女子跟前,免得九皇子与她靠得太近。
“酒肆内有清无底与金波,二位可以去尝尝。”
“行之,家里还剩下几瓶琥珀光,你跟娘说一声,拿给两位贵客便是。”当初从汴州搬离时,卓琏将大半酒水卖给了费老板,不过为了开店,她几样酒都留了一些,每天卖酒时把控着分量,倒也不会出现缺货的情况。
九皇子来了兴致,继续追问:“这琥珀光究竟有何不同寻常之处,怎么如此稀少?”
“清无底与金波只是普通的清酒,而琥珀光却是黄酒,原料相似,却更加醇厚,品相堪称上乘。”卓琏自己也尝过琥珀光的味道,要不是行路不便,她可舍不得将这些宝贝都卖给费老板。
两位贵客被桓慎带到了雅间,卓琏用筷子插了插肥膘,发现已经炖到了骨酥肉烂的程度,当即不再犹豫,拿起笊篱将肥肉捞进盆中,端到厨房,动作麻利地改刀切成细丝,跟锅上的酒饭混合在一处,用木杵不住搅动,再添肉汤,顿时整间厨房都充斥着香气。
福叔将兔脯切成薄片,等瞿氏将菜送到前堂后,他才走到卓琏边上,咽了咽唾沫问:“瞧这羔儿酒的做法,应该适合冬日饮用,但它属于夏日成熟的大酒,天暖时喝着恐会觉得腻歪。”
“无须担心,酒水能使油脂消融,只会增加脂香,而不会使人厌烦,更何况酒水发酵的时间越长,味道就越浓厚,若是不着急的话,咱们完全可以等到明年冬天再收酒。”卓琏将锅盖扣好,继续道:“费老板先前来信了,他过几日回到京城后会送些花苞过来,到时造些配制酒,咱们店里的品类也能丰富些。”
“对了,昨日的羊肉可还有剩?”她问。
“羔儿酒只用肥膘,精肉、羊骨以及下货还剩了不少。”
卓琏点了点头,“劳烦福叔将羊腿精肉切成薄片,我还有别的用处。”
羯羊价高,桓家为了买下这座铺面,已经耗费了不少银钱,平日里自是得俭省着些,因此也不会时常采买羊肉。卓琏想趁此机会,弄出一种雪花肉膏,饮酒时切成一片浸入其中,酒味醇香可口,虽比不上发酵数月的羔儿酒,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福叔对卓琏酿酒的能耐很清楚,这会儿二话不说,直接从缸里拎了一只羊腿出来,去除上面的筋膜,用温水反复洗涮,将其中的血丝清干净,这才放在案板上改刀,发出咣当咣当的响声。
看着那薄如蝉翼的肉片,女人眼底满是惊叹,没想到福叔的手艺竟然好到了这种地步。
等羊腿肉片好,卓琏在锅里倒酒,烧开后,将肉片焯熟,切成细丝,再用碾子不住研磨,而后又敲断腿骨,弄出了三两羊骨髓、从内脏中挖出了一两肾窠脂,放在银质小锅上慢慢熬着,直到化为油水,滤去渣滓,跟碗中的羊肉膏混合均匀,最后加上龙脑香,才将瓷盒封好。
福叔抹了把脸,问:“这是什么?”
“这叫雪花肉膏,待会冷透了便能取用。”
*
包厢内。
看着素白瓷盏中金黄的酒水,九皇子凤眼划过浓浓诧异,端到鼻前轻嗅两下,慢慢抿了一小口,便有一股尤为特别的香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先是些微的甘甜,转瞬间化为辛辣芳烈,最后则是草药淡淡的苦,三种味道相辅相成,融为一体,简直挑不出半分缺点。
“尽道三冬五暖气,谁知春色此中藏,琥珀光,还真是好名字!”九皇子连连赞叹,再次将杯盏斟满,细细品味,完全舍不得牛嚼牡丹。
“桓侍卫,方才在店门口卖酒的女子,不知是何身份?”他忍不住问。
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