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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头为乡下人的无知而愤懑,“乡下佬真他娘的没见识,我造门大炮给你们瞅瞅。”有人问:“说说就行,造那个干嘛?”胡大头说:“真他妈的废话!小日本拿大炮能占天津,咱就不能造门大炮保家护民?顶不济了还能轰兔子,眼下就为给你们开眼长见识。”
胡大头雷厉风行说干就干,不知打哪儿淘换来一根下水道的铸铁管子,后头堵上铁板,然后拿苘麻绳固定在排子车上,车把在地上支好铸铁管子往上一撅,这门“大炮”就算成了。没有炮弹难不住胡大头,他找了段柳木桩子做了几发木头的。还别说,杀猪刀把那木桩砍的溜园,前头削出尖头,很像那么回事。胡大头不辞辛苦还去了趟外乡,挑来两笆斗做炮仗的火药,“就靠它往外崩炮弹了”他充满自信的开化着一帮愚民。
真有他胡大头的,他把崩炮弹的火药灌进猪尿泡。他说:“猪尿泡装满火药,可着炮口往里一塞严丝合缝不逛荡,懂吗?”他的活儿还挺地道,猪尿泡扎口的时候,没忘插进一根引信,从“大炮”屁股掏出引信就可以点火了。
点火那天,木头炮弹出了点问题,柳木桩子性大,放了一夜直径变粗了,卡在“炮口”填不进去。有人建议:“再把炮弹砍几刀,不就细溜了。”
胡大头没有采纳这项合理化建议,硬是拿大锤生生把“炮弹”砸进“炮口”,“齐啦!”他说。实际上胡大头等于给“炮膛”堵了个塞子,为制造悲剧画了个圆满的句号。
这天他招呼来看稀罕的堪称人山人海,抬着填好“炮弹”的“大炮”到开洼摆开了战场,“你们说打哪儿吧,你们说打哪儿,我的炮口就冲哪儿!”
大伙说:“这还用问,冲天津卫呗!”胡大头就把“炮口”对准天津卫。
看架势胡大头还真是内行,让人们后退,说是声音会很大而且很危险,有嘛事他一个人顶着就行了。结果,真的危险了,正所谓“不幸而言中”。更不幸的是,胡大头没有顶住这意料中的危险,当他打着火镰点燃引信的瞬间,他侧脸望了望围观者。人们没来得及判断出他的表情,是得意还是自豪抑或什么的时候,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随之眼前出现一团烟雾和火焰……
事后,围观者发现那颗被大锤夯入炮口的柳木桩子“炮弹”,瓶塞子一样稳稳塞在“炮口”并未崩出去,可是炮手胡大头,无论如何在现场找不到了,他被炮屁股爆发的冲击力朝反方向崩出去三里地。此说固然夸大,据传,事发当天二十一里堡有人见到血赤呼啦的胡大头,说明胡大头被人发现的地方,的确离事发现场很远很远了。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货色,随着这声炮响居然当上了杨柳青保安队长。胡大头,现而今的胡大队长,成了小岛一郎的红人,跟李元文结成莫逆之交。小岛还美其言曰:“这叫猩猩惜猩猩,好汉惜好汉。”正所谓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屎壳郎滚粪球臭到一块了。
少扯这些臭肚子烂肠子了,说说小二德子怎么过杨柳青大桥吧。
小二德子沿着运河大堤正走的欢快,猛然发现桥口有日本兵和伪军把守着,喝五吆六检查来往行人。有位老乡不知带了什么犯禁的东西,被鬼子拖到一边没头带脸的暴打。
小二德子见状,下意识捂住腰间的包袱,慌慌张张出溜下大堤。正没咒念呢,远远看见一个老汉推着独轮车吃力的朝前拱着。小二德子紧走几步,二话不说抄起绳套套在肩上,“大伯,车上装的嘛呀,这么重啊。”
推车老人感激的瞅瞅小二德子,“洋灰,盖炮楼用的。”
小二德子卖力的弓起身子,“怎么就你老一个人推啊?”
推车老人只管稳住车把,轻松多了,“几十号人哪,上岁数推不动了,落在后头了。你要是不搭手,推不上去,少不了一顿鞭子。”
小二德子头一低,身子下倾的几乎着地,“加把劲儿,上坡了。”一鼓作气独轮车拉上了坡。
小二德子帮着老人把满车的洋灰拉到工地,从桥口经过时,斜脸朝桥下望去,只见鬼子的小火轮就停靠在桥畔,那个狗娘养的李元文挎着军刀,背着王八盒子,指着流淌的运河水,连比划带说不知嚷嚷嘛,完事跟奔丧似的踏着跳板急匆匆下了船。正巧有个伪军呼哧带喘的跑到跟前,“报、报、报告李队长,小岛先生候、候着你老呢。”
李元文狗嘴里吐不出半个字的人话:“报报报,报你妈的丧啊,前头带路!”跟着伪军登上堤坡,小二德子见状急忙低下头去。
炮楼的墙基已经起了丈余,日本兵端着刺刀监督着百姓砌砖,伪军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