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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信么?”钟意奇怪道:“先前覆灭东突厥,他曾在你帐下听事,我以为你们会很熟悉。”李政心中一甜,笑着试探道:“你是觉得他同我关系好,所以才帮他的?”“当然不是。”钟意道:“在长安,定方的名声可比你好多了。”“我名声很差吗?”李政面上笑意没了,板着脸道:“我也是很小就会背诗习字,得过诸多宿儒夸赞的。”钟意瞥他一眼,道:“你怕不是忘了,自己当年是怎么出的长安。”李政聪明归聪明,胡作非为也是真的,当年泾阳候世子之死闹得不小,要不然,依照皇帝对这个儿子的宠爱,怎么也不可能把他送到封地去的。李政被她说的哑口无言,黯然道:“我想同你好好说几句话,你倒好,只想戳我伤疤。”钟意微怔,低声道:“对不起。”“一个沈复也就算了,”李政怏怏道:“就到银州的功夫,连一个月都没有,怎么又多了一个苏定方?”“我跟他什么都没有,”钟意无奈的反驳他:“你少胡乱编排。”李政道:“就是有。”钟意问他:“你看见了还是怎么着?”李政道:“我的阿意这么好,哪有男人见了会不动心?”他这张嘴,真是跟抹了蜜一样,只要有心,就能甜的人嗓子疼。“谁说的?”钟意不知说什么好,顿了下,方才道:“卫所军士那么多,遍地都是男人,也不见人家对我怎么样。”“那是他们自惭形秽,知道配不上你,”李政道:“最气人的就是苏定方和沈复这种,就像猴子看见水中月亮影子就想去捞一样,不知天高地厚。”钟意被气笑了:“你说谁是猴子呢?”“你同他们又没关系,”李政道:“急着凶我做什么。”“我几时凶你了?”钟意啼笑皆非,道:“再说,苏定方上门,还不是因为认出了朱骓?”“说来说去都怪你,”李政怕再说下去惹她生气,便顺势将话头转到了朱骓身上,斜睨着这匹枣红马,没好气道:“早知如此,出征东突厥时,就该叫你蒙面的。”朱骓好端端的吃草,忽然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一双马眼怒视着李政,恨恨的扭过头去,拿屁股对着他。……崔令既死,剩下的便是散兵游勇,不多时,其余叛臣也尽数伏诛。李政在银州停留了两日,主持军政,安抚人心,又安排人暂理崔令及其心腹死后空缺的位置。他本就身兼银州都督,皇帝又有意栽培,不会拂他情面,既然定下,想必便不会再改了。玉秋玉夏与赵媪走的匆匆,及到绥州,听闻银州刺史造反,骇得几乎站不住脚,提心吊胆的两日,待银州安定,便赶忙前去寻钟意。“居士当真了不得,”玉夏笑道:“只凭口舌,便叫突厥退军,这可是话本子才会有的本事呢。”“这等本事不要也罢,”赵媪叹道:“刚听人提,奴婢可是忧心,若是叫夫人知道,怕是不会欢喜,只会责备居士的。”“别叫阿娘知道,”钟意连忙道:“她有身孕,受惊可不好。”“怕是瞒不住,”玉秋道:“那么多张嘴呢。”“那就先说结果,再说经过,罢了,”钟意摆摆手,道:“我还是写封信报平安,自己同她讲吧。”玉夏期期艾艾道:“居士,我听说……”“听说什么?”钟意见她吞吞吐吐,奇怪道:“话只说一半,这可不像你。”玉夏试探着道:“我听说,崔令那逆臣原要害居士的,千钧一发之际,是秦王殿下赶到,拈弓搭箭,连杀数人,救了居士?”钟意提笔的手顿住,道:“听谁说的?”细节内容都对得上,不太像是道听途说。“大家都在说,说秦王殿下早就对居士倾心,听闻您出事,慌忙赶到银州,”玉夏小声道:“据说,一路上跑死了八匹马呢。”知道的可真详细,钟意自己也就只知道这些了。她嘴唇动了动,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还有……别的吗?”“还说殿下此次去征西突厥,是冲冠一怒为红颜,”玉夏道:“街头巷尾的,还有人编了曲儿在唱呢。”钟意气道:“这有什么好唱的?”赵媪摇头失笑,道:“英雄爱美人,市井之间都爱听这些。”银州地处北境,民风剽悍,看不上江南绵柔曲调,男人悍勇,女人泼辣,能在此处风行的曲调,当真是难得。秦王李政去岁率军覆灭东突厥,英姿勃发,怀安居士以口舌之利力却西突厥,也是美谈,银州的男女老少,提起这二人便没有不竖起大拇指的,郎才女貌,再传出点旖旎情事来,不风靡才怪呢。时下风气开放,又有二人功绩在前,倒不会因此生出非议,只是被人说到自己身上,钟意不免有点别扭。她问玉夏:“这消息是从哪儿传出去的?”玉夏道:“人生一张嘴,一传十,十传百,哪能知道源头何在?”钟意转念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她还真没想过,有一日自己也能做歌调里的角儿,又是好笑,又有点无奈:“罢了,任他们说去。”李政出征东突厥时,曾经往银州来,近日因崔令造反之故,坊间不安,将军政之事理顺,便想轻装简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