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部分(第1/4 页)
“老头子平日吃饭都很快,一碗稀粥一杯白水,猫食儿一样。不过今天小胡要是跟了他去,插科打诨的一闹,不定又要吃到什么时候。”张继组似乎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过于露骨,有些实在对不住朋友,忙缓和氛围说。
翁先生听张继组提到胡子卿的活泼顽皮,也不由放下了话语中的小心拘束,如平日闲谈般笑了摇头说:“上回,子卿不知道怎么惹了总座恼怒了,巴巴的在这屋子里对了墙上先总理那‘天下为公’的字面壁思过。哎,总座就坐在桌案边批改公文,子卿就在那里站着。”,翁先生说到这里风趣的指了指对面墙上的那玻璃镜框里装裱的“天下为公”四个赫然大字。
“这子卿呀,是笔挺的面壁站一会儿。可这身子拘住了,心思还乱跑呢,他不时的偷偷回头望望总座,总座一抬头,他就慌忙转头面壁,总座看得是又气又笑直摇头。后来总座去开会了,呵,他就放了羊了,长舒一口气喊我说‘夫子,快帮我去侍从室讨杯小张他老婆做的冰梅汤来,我才在侍从室见到了。’,边说着,这整个人都栽躺进沙发里舒服去了,还喊我说‘老头子’什么时候回来报个信儿。嘿,话音没落呢,这门开了。吓得子卿‘噌’的跳起来。”
说到这里,张继组笑得前仰后合接着说:“是了,我记得那次。是我刚巧进来,小胡还以为是‘老头子’杀个回马枪呢,跳起来一看是我,气得直踢我。”
翁夫子更是笑得露出一口掉得参差不齐的牙说:“后来继组走了,不一会儿这门又开了。子卿还以为是继组又回来招逗他,躺在沙发上还笑骂呢,他说‘你小子再来幸灾乐祸,不怕老头子捉到你煽嘴巴呀?’”,说到这里,翁夫子笑得实在说不下去。
张继组才揭秘说:“结果开门的不是我,是‘老头子’回来了。”
汉辰忍俊不禁,但还是好奇的问:“那子卿怎么办?”
“怎么办?反正那天我都收工走了,他还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罚抄《曾文正公家书》呢。”张继组奚落的说,忽然敛住笑,犹豫的看了眼翁夫子,但又终于忍不住说:“伙计你也是,你就知足吧。你这几天不是没见到毛老三吗,知道他哪里去了吗?他从你的龙城办差事回来,人没救回来反带来一颗人头,老头子火冒三丈,这一怒,拿鞋底子把毛三的脸抽成猪头了。这不,他连门都出不了,没脸见人了。”
见汉辰诧异的看着他,张继组还有意向翁夫子求证说:“不信,你问翁夫子。”
汉辰暗笑,他当然明白,张继组是暗示他知足吧,他和毛兴邦是“同案犯”,老头子罚他坐冷板凳没打得他满脸花就是给面子了。
“昔日名倾天下的‘八公子’,竟然性情如此不一样。”翁夫子再次感叹。
汉辰听翁夫子又提起“八公子”,只是淡淡一笑,如清风掠过脸际。
那还是数年前,新闻界冠以当时他和子卿、继组等八位出身豪门执掌天下的“名公子”的称谓,当年新闻界还拿此大为炒作。
------------------------
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汉辰正襟危坐,窗台边那盆兰花上日光潜影渐渐缩短。雪白的窗幔在春风中拂动,桌案上一台小座钟发出阵响,一点整。
一阵匆促的脚步声,翁夫子返回来,一头是汗,愧疚的说:“杨司令,总座吩咐说,他下午要接待一个外国使团,怕是要改天再约杨司令谈剿匪的事。”
这个结果也在汉辰意料中,无非是老头子已经对他俯首贴耳规规矩矩的在办公室罚坐这大半天时间的举动满意了,或者就是在有意煞煞他的锐气。
“杨司令,总座还吩咐说,请你今晚去他的公馆里赴家宴,不过是小聚。”翁夫子的话音一落,汉辰反是周身不自在,老头子这可是打一巴掌揉三揉。
翁夫子见汉辰沉默,忙补充说:“胡司令也同去。”
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胡子卿那一贯欢快活泼的话音先声夺人:“伙计,你怎么藏在这里?”
门一开,胡子卿一身猎装夹克,鸭舌帽,英气勃勃的进来,温润如玉的面颊,一双明润的眼睛笑吟吟的如春风入座带给汉辰一丝欣喜。
“都怨我,都怨我,耍无赖去老头子家蹭饭吃,生生害得你冷落在这个地方了。是当差的人疏忽了,忘记支语老头子一声,告诉他兄弟你还没走,罪过罪过,都是孝彦的罪过了。”子卿一连迭的抱歉,清癯俊美的脸上带着挚诚的神色,反透着几分率真,至情至信。这副洒脱休闲的装束,谁能想到他胡子卿是全国海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