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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绊绊地说道:“不知夫人看的这是……”
果然还是东方朔的东西。
陈阿娇打量了主父偃很久,她走到窗边,将那窗放下来一些,以免冷风灌进来,只是模模糊糊地叹了一句“冬天快过去了”,才转过身来,重新坐下,然后伸出手来往前面展开,“先生还是坐下吧。”
主父偃依言坐下,他同时也将那一卷竹简放到了漆案上。
陈阿娇扫了那竹简一眼,然后打量主父偃,原本的痞气都消失干净,此刻的主父偃看上去格外认真,在陈阿娇的眼中,主父偃应当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很有几分小聪明,会玩手段,而且也许还会不择手段,不管外表如何改变,这眼底深处始终带着几分轻浮,怎么也消除不了。
“你对这竹简很感兴趣吗?”陈阿娇这一卷是帝王用人之术,现在这些竹简完全是由陈阿娇处理,东方朔已经将这些东西赠与了陈阿娇,当初接受的时候就觉得东方朔是在算计什么的,可是那个时候想不明白,但是现在却似乎清楚了。
难道东方朔早就知道主父偃会到自己这边来?
不,这未免也太怪力乱神了——她正这样想着,却忽然之间愣住,怪力乱神之事,最大的不就是自己身上这一起吗?
她一下觉得头疼起来,要想的事情简直太多,她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手指指腹压了压,自己是被算计了,不过——见招拆招好了。
跟东方朔这样的神人过招,还是需要一些耐心的。
主父偃听她问得这么直白,倒是也不好再狡辩什么,一下松松散散地坐下来,“的确是有些兴趣,不知道夫人肯不肯借?”
借?
陈阿娇笑了一声,她将主父偃面前的竹简抽了过来,拉开了来,将最开头的那一行篆字给主父偃看,西汉这个时候,隶书是早就出现了的,因其书写较篆书简单,所以在民间使用比较广泛,不过官方公文还是用的篆书,而东方朔的竹简全部用的是篆书。
她这么一展,那“帝王术·用人篇”几个字就在主父偃眼前了,甚至刻到了他的心底。
帝王术。
主父偃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几乎是眼含震撼地看着陈阿娇展开的那几个字,说不出话来。
陈阿娇笑了,她是真的觉得很好笑,在别人的眼里,这是千金难买的治过用人之道,可是在陈阿娇这里似乎也就是打发打发时间,顺便温习一下自己在职场里用过的那些手段,人力资源管理也是一门高深的学问,她一边看东方朔写的东西,一边与自己的经历想印证,慢慢地倒是也能够读出一些味道了,不过也仅限于此了。
治国之术,离陈阿娇太远。
可是这东西,离刘彻和主父偃都很近。
或者说,离张汤很近。
她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说道:“你若是真的想看,我这里还有许多。”
她手指一指自己身侧墙边上的书架,上面放满了竹简,那一边都是东方朔的东西,不过她把跟自己HR工作扯得上关系的都清到了另外一边放着。
主父偃没有想到竟然有那么多,密密麻麻几乎是摆了一墙,那种精神玄奥的文字,对他似乎有一种天生的吸引力,他觉得这很奇怪。
“我不相信天上有掉下来的馅饼,不知道夫人有什么交换的条件?”
主父偃这个时候总算是恢复了冷静,他重新变得嬉皮笑脸,“万一夫人日后要我去死,我岂不是很亏?”
“你倒是说到点子上了,我以后还真想让你去死一死的。”陈阿娇也笑,笑得很灿烂,像是要跟主父偃比比是的笑容更像新开的花朵一样——主父偃这个逗比,这才是真的变脸比翻书还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玩川剧的呢!她凉飕飕地扯起唇角,“爱看,看;不看——”
“滚吗?”
主父偃很自动地就将陈阿娇的话接上,很天真可爱地眨眼看着他。
陈阿娇嘴角一抽,真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真的是王母派来的逗比吧?她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跟你说这些我真是找不到事儿干了,这些竹简都在架子上,左手边的这些你都可以翻,但是只有一点,一个字也不能传出去。”
东方朔是何等惊采绝艳的人物?他的这些东西,别人看不懂不明白也就罢了,可是一旦传扬开来,一定会引起空前的震动。因为东方朔以他朝前的目光,几乎预言了整个大汉的走向,并且规划好了蓝图,百年之后也许不准,可是在这前面的几十年里,按照陈阿娇的历史知识来看,竟然是没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