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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的挑逗,何况她自忖心机武功,仪表立场,没有一样比不过林惠珠,胆气一壮,就忽略了许许多多解不透的重重疑问,转身入房,扎束了一番,随身携了兵刃暗器.轻轻带拢房门,昂然跃上房面,提气纵身,径出城外来会林惠珠。
静夜中万籁俱寂,城中未见点火,四下里全是漆黑一片,柳媚轻登巧纵,不一刻便翻上了城墙,拢目向城外张望,旷野中又静又黑,阴森森似比城中更甚,嗖嗖凉风,吹拂着她身上衣襟,头上秀发,她微觉有一些心神不定,血行激贲,放眼看看这种月黑风高的恐怖之夜,她独自一个应约赴敌,这还是平生第一次,虽然,这一次情敌之约,是福是祸尚难逆料,但在她胸中,却莫明其妙有一丝不祥之感。
她立在墙头上略作迟疑,本想折回,不再去赴这种诡异的约会了,可是,一股少女心性,为情为爱的矜持和骄傲又使她强自撑着情绪,无法中途退回,终于,她横了横心,纵身跃下城墙,向城外那片林子奔来。
天上乌云电驰,一忽儿,西方天际闪出一弯新月,大地被这惨淡的月光一映,分外显得鬼影憧憧,那一片林子静静伏着,有如一头含怒欲扑的庞然巨兽,在静待猎物进口,越近林边,林中沙沙枝叶声响,就越发令人心悸神动不已。
柳媚尽量使爱的力量温暖着心胸,鼓勇而行,奔到林边,果见林惠珠独自绰然而立,等候着自己,见她一到,便格格一阵笑,说:“柳姑娘果然是位有心人,我还当你在城上那一番犹疑之后,会半途折转,扬弃在下这份薄面了呢!”
柳媚一怔,自己在城上略作迟疑,她怎会知道的?莫非她离开客栈后园,并未离去.一直蹑踪监视着自己?这么看来,林惠珠邀约自己只怕并无好意,倒不能不早作提防。她暗中凝神戒备,表面上也装着若无其事的淡淡—笑,说道:“姊姊呼唤,我哪能不到,只是夜色太浓了,刚才险些找不到这片林子咧!”
林惠珠笑笑,酸溜溜地说:“柳姑娘好甜一张嘴,哥哥姊姊叫得人心里真正受用,可惜我不是男人,又没有绝代风华,要不然,也甘心为情所困,永远做柳姑娘裙下不贰之臣。”
柳媚非但不怒,反得意地笑道:“姊姊这话,只怕不是出诸内心,天下有一种男人,还最不爱听甜言蜜语。倒是对那些内心热情似火,表面上冷冷冰冰的人儿痴结狂念,永难没忘呢!”
这几句尖酸刻薄的话,使林惠珠听了脸上不觉一热,暗中狠狠一挫银牙,突的探手扯下脸上的覆面黑纱,扬起左边遍布疮疤的丑脸对着柳媚,嘿嘿笑道:“好姑娘,好妹妹,你看姊姊这张面貌,可像那内心热情似火,表面上冷冷冰冰的人么?”
柳媚被这遽然呈现的丑脸,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登登向后直退了好几步,心里惊道:
我的天,世上哪有如此丑陋的面孔?玉哥哥对这丑脸念念难忘,叫人真难解透其中是什么原因了。她不禁对自己适才加于林惠珠的讥刺感到一丝愧悔,设身处地想想,如果自己是这么一付丑样,再听了那种讥诮话,心里又会作何感想?她歉然地向林惠珠一笑,道:“姊姊不要误会,我无意间冲口而出的话,决不敢对姊姊有什么侮慢之心。不知姊姊唤我来此,有什么教言赐告么?”林惠珠嘴角一阵牵动,怪笑说道:“教言倒是不敢,今夜冒昧邀约柳姑娘来此,有三点原因,一来想叫柳姑娘看看姊姊这付尊容,对某些流言中伤之语,可以释然于心;二来奉赠拾得的半付藏经秘图;三来还有—件小事,想要转托柳姑娘的。”
柳媚忙道:“姊姊有什么事,尽请吩咐,只要媚儿力之所及,一定替姊姊办到。”
林惠珠淡淡一笑,道:“我就知道柳姑娘佛面慈心,必能见谅我这点微衷的。”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忽又诡诈地笑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关于我和秦公子在泰山荒野无意相识一段,想来公子早已详详细细告诉了柳姑娘,不必再由我赘述,这些日子以来,我能以世上最丑的容貌,代替柳姑娘至美至高的位置,伴随秦公子,跨越千里,今生今世,愿足心情,再无别的奢求,所以,拾得半幅藏经秘图,本可以独自前往九峰山,但想到自己这等模样,纵然习得绝世武功,就如柳姑娘所说,还不是益增世人莫明其妙的灾害,何况这半幅图,本该属于秦公子和柳姑娘的,所以专诚邀约你来,要将秘图奉还,不过,在奉还秘图之前,我却有一个小小的不情之求,要柳姑娘先答应我。”
柳媚听了这番话,心里替她好生难过,失意人伤心情景,也不过如此了,她天性本甚良善,见林惠珠自暴自弃的一番话,真替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