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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莲也不负所望,从出生之时就纯净无暇,亭亭净直,不惹尘埃。她有八十一瓣,三层分别守护三大修真界。
许多年以来,她眼看人来人往,来来去去,但引渡白莲却始终只有一朵。
她是孤寂的,于是八十一瓣逐渐衍生出自己的人格。她们时而合而为一,时而共同陪伴,以此来度过无穷无尽的漫长岁月。
对白莲来说,最重要的,当然是她的母亲,弱水。
但弱水带给她的还有痛苦,因为弱水最底层中的那些气泡,其实,全都是飞升者的前世记忆。一朵莲花,如何承载那么厚重的记忆呢?
是的,从修真界渡来的每一位修真者,都会在弱水中洗去前尘往事,并饮弱水以增强自身实力。
因为,所谓的飞升并不能给人以实际的长生不死,而是每隔一段时间,就通过弱水下凡俗界传道,再历飞升时可重获之前的记忆和能力。在凡俗界传道的经历,就称为历劫。劫不过则灰飞烟灭,劫过则飞升。
如此历劫飞升循环往复,也算某种程度的长生了。
有人以为,饮弱水越多,传道后再历飞升,重回飞升界的可能性就越大,所以,他们总是尽可能的多饮弱水。
弱水母亲倒是不介意,她的灵气本就是三界之中的灵气源泉,在三界之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循环往复的。
白莲却在意的很。
所以,坚持着“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心志坚毅的人,自然很得白莲青眼。
白莲当然记得那个和尚,每次传道以后,总是弄得自身伤痕累累,躺在弱水边,却坚持“只取一瓢饮”的原则。
真是愚蠢而可爱的人类啊,“舍生道”一次又一次把他害死,他作死的速度太快了,白莲怎么可能对他不眼熟呢。而他如果不飞升,就只有灰飞烟灭的路了。
所以白莲渡他一次又一次,帮他治愈身体一次又一次。
这一次,他可真狼狈,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皮肤是完整的,眼睛也瞎了。
白莲不引渡的时候,常常以女孩的身体在弱水玩耍。可这次引渡以后这么长时间,这个和尚还在这里,她一面想变出身体来,一面又有些担心他的安全,不敢离的太远。
看他瞎掉的眼睛,想了想,索性变出身体来了。
她趴在莲瓣上,长长的头发顺着莲花垂到水中,却没有湿。
和尚在弱水边喘息,他的身体在一点点好转,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一个星期。
她百无聊奈地玩弄着自己的头发,想着要不要逗弄一下和尚,这念头转瞬即逝。
她不敢的,她从来没有和人说过话,除了母亲,她只和自己说话。
她渡化无数人,接触无数人,却从来没有和人说过话,也没有人和她说过话,因为她总是把自己藏的很好,不让人轻易见到自己的身体。
但,也不是没有人和她说过话,和尚就说过。
每次她渡他,他离开之时总是微微拱手,笑意盈盈一句“多谢”,明知不会有回答,却次次如此。
像是一种固执的礼节,又像是自言自语的玩闹。
她在心里想,和尚,这次离开,你下次再求我渡你,会是多少年以后呢?又是500年吗?
她在莲瓣上慵懒地翻个身,因为莲花是本体,变出来的身体没有重量似得不着力,翻过身来,头发有些凌乱地蒙在脸上,她狼狈地拢了拢。
她选择身体都是跟人学的,很多年以前,她见过一个长发的女修真者,很多人夸她漂亮。
于是她自己也爱上了长发,但她实在不会打理。
她皱着眉头,理开长发的纠结,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笑,“姑娘,我帮你吧。”
她吃了一惊,谁?除了地上那个和尚,再没别人了,他的嘴角,也确实噙着一抹笑意。
“姑娘,你过来些,我不好走过去,只能微微起身的。”他说着,撑起身子坐起来,面色微微发白,不知是起身时牵扯到哪个伤处的缘故。
然而他嘴角的笑意和眼底的空洞,才让白莲更加在意。
白莲想了想,从莲台上一跃而下,足尖轻踏,十几步就走到岸边了。她打量着和尚。
和尚感觉到她的视线凝固在自己身上,楞了一下,马上又毫不在意并且调笑似地笑笑,“嗯,你一直看我,好看吗?”
白莲微楞,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古板的人,那些原则,礼节的坚持,一直给她这样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