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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闻贤站起来,对李国助的人道:“这位兄弟,你看到了,我们这里人都醉了,怎地突然说要下货?”
“宋先生,是李当家吩咐的,有一艘船马上要走,正好带着一起。”
宋闻贤一脸无奈,看了看一群人,对陈新道:“陈财副,你可还能点数?”
“可以。”
“那你再找两个未醉的,我们一起去船上,这位兄弟,我们去几个人清货,下货的人就只好请你们代劳了。”
李国助派来那人答应了,陈新抓起喝得最晕的疤子,又让李国助的跟班扶了一个韩斌一伙的,一起到了码头边。一到那边,陈新把疤子一放,疤子就摊在地上,口水长流。韩斌那伙的人就更加不堪,背靠在一块大石上,吐得满身都是。卢驴子也已经把船上两人灌得半醉,他自己也手脚发软,眼神恍惚。
宋闻贤对那随从道:“好了,兄弟,我们加快些,好让你们的船早些出发。”
那李国助的随从忙去喊了些人,就开始下货,陈新便在甲板上摆了个桌子开始记录,那些人从朱印船上背下一包包的胡椒,给陈新点数后再装到旁边一艘船上,宋闻贤找了个凳子坐在岸上,笑眯眯的看着。
这一搬就搬了两个时辰,好容易点完,陈新揉揉发酸的腰,站起身来,跟刚来的李国助汇报。
“李公子,福船上白生丝六十担、黄生丝二十担、白绸一万七千匹、纱绫一千二百匹、纶子七千匹、红绸五千匹、天鹅绒三百斤、瓷碗一千五百件,与贵属计价银十万零八百九十两。”
李国助看看随从,那人点点头。李国助便又示意陈新继续。
“今日倭船胡椒一千三百担,交趾吉贝布一千六百匹,朝霞布三百匹,胡丝两百担,加上沉香、**、龙诞香香料,计价银九万九千一百两。”
李国助在与随从核实一遍后,让随从退下,自己拿了账簿,开始拿个算盘打起来。核算完后,低声对陈新和宋闻贤道:“二位,便按我们前日商议,福船货按全额,十万零八百九十两,倭船货价九成,我凑个整数,就给九万两。你们这两日选的沙鱼翅、海参、干鲍和倭刀、值银两万八千两。我总计给十六万两千八百九十两,你们账上的事便自行处理。”…;
宋闻贤和陈新满口答应,李国助又问:“银两放到何船?”
两人对望一眼,齐声道:“都装。”
一担担的白银从仓库搬出,装入两船,俵物和倭刀全数装入朱印船,登州两位大人的银两装在福船上,赵东家的货物和倭船货物变卖的银两都装在倭船上,两人的计划是,只安排五六人在倭船上,都是相对亲近陈新和宋闻贤的人,这样减少其他人发现多出三万两白银的机会,回航时与福船一道,也可以保障安全。到登州后,福船就不再前行,打发韩斌等人回登州,朱印船直达天津,宋闻贤也随船到天津分赃。
陈新已告诉宋闻贤自己打算做海贸,这破烂的朱印船修理一下,还是可以用的。只是到天津后要停靠,还需要宋闻贤找那位天津的大人打通关系。
两人点完银子,不敢离开,就在船边守着,陈新到舱中拿了一块李国助的银锭出来,成色还不错,但也不是十足的白银,夹杂了少量其他金属。宋闻贤看他样子,笑道:“这倭国丁银成色算不错了,比我大明市面的大多银两足色,往年间‘吹拔南钌’就更好,可惜这些倭寇不准再用。”
陈新有点惊奇道:“原来还有更好的银,不知这倭国还有何好东西?”
“其实铜也是不错的,倭国铜多,运回去做成铜钱,又可收数倍之利,可惜这几位大人对此并无兴趣,每趟都要收现银回去,失了一大财源。其他便是铅、硫磺,倭国铅中提炼不足,存留有一些银,拿回去再提炼一番,还可得一些银子,不过总是多一次手脚,还需把铅变卖,几位大人也是不屑的。”
陈新听得大有兴趣,这趟他自然不敢买铜回去,因为本钱都还见不得光,下次却可以,李国助这条路子利润大概是100%,但回程的俵物利润不高,倭刀虽是利润可达三倍,但受限于销量,毕竟倭刀不是菜刀,而如果运铜回去制成铜钱,又可得几倍利润,唯一的问题是发售铜钱没有渠道,那些兑钱的钱庄都是皇亲官绅在做,回收周期也长,估计那几位大人也是有此顾虑。
“此事宋先生可帮我留意一下,若是以后我来做,便可在回途中带上一些,宋先生也可以分一杯羹不是。”
宋闻贤呵呵笑着答应了。陈新拿出几张纸放在桌子上,计算结余,前几日给水手的赏银,四十八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