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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一脸漠然。萧珩是全然不在意的,言语间滴水不漏,神态间恭敬尊礼,仿佛完全没听到她那些指桑骂槐的话。太后更加气恼,只是眼前这是天下九五之尊,又对自己处处恭敬,想挑毛病都难,只能是生生憋得脸都变色了。萧珩才不管这些。皇太后于他,就算不是仇人,也算不上有任何的情分,必要的礼节该有的孝敬他会做,但也只是如此了。要他敬着她让着她,不可能,要他受她摆布,那更是想休想。当下径自回去了万怡宫,一进门,就见顾穗儿正搂着阿宛在那里玩儿,玩的却是一套用黄蜡铸成的小玩意儿,有鸂鶒,龟鱼,有鸳鸯,有凫雁,旁边还有小板,放了土,上面陈设有小茅屋花木,并田舍家人等。阿宛好奇地打量着那些小玩意儿,欢快地拿过来个鸳鸯在手里把玩。顾穗儿昨夜和萧珩在榻上好一番撒娇卖乖的,才央了这闹脾气的帝王不再生气,最后少不得夫妻一番温存缠绵。也不知道是不是缠绵中太过激烈出了些汗,今日起身竟觉得神清气爽,是以训了礼仪嬷嬷后,竟然有精神陪着阿宛在这里玩耍。“今日从库房里找出来的,我看这一套小玩意儿惟妙惟肖的,阿宛喜欢,便陪着她玩一会。”萧珩走过去,撩起袍子,也陪着坐在那波斯地毯上,又抱过来小阿宛,教着她去认识这些小玩意儿。“这一套用黄蜡做成的,叫水上浮,还有这个小板上的农舍叫谷板,这用玉雕刻成的花样叫花玉。”阿宛看到自己爹来了,高兴得也不愿意玩儿那玩具了,小小软软的身子扑到了萧珩怀里:“爹,爹!”她才三岁,还没太习惯叫父皇。顾穗儿本待要提醒的,却被萧珩制止了:“叫什么不一样,现在还小,长大了自然就懂。”顾穗儿见此,也就不说什么了。正玩着,外面宫女进来禀报,说是太子过来了。很快就见阿宸兴奋地冲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鸟笼子,口中道:“阿宛,阿宛,看这个,这个好玩儿!”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萧珩竟然在。他马上脸色变了,赶紧把那鸟笼子扔一边,然后规规矩矩地上前拜见:“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已经六岁的他,做起什么来都有模有样的,如今这一拜见,那姿态简直是比上朝的大臣都规矩。萧珩因这几日忙着,倒是一直不曾问过阿宸的功课,如今见他这么冲进来,又提着个什么鸟笼子的,当下已经是有些不悦。“阿宸,那是什么?”萧珩抱着阿宛,起身,淡声问道。阿宸连忙赔笑,一边赔笑一边挪动了位置,想用自己的小身体挡住那鸟笼子:“回禀父皇,那是孩儿特意送给阿宛的,是阿宛最喜欢玩儿的!”萧珩自然是不信的,低头宠爱地望着自己乖巧白净的小女儿阿宛:“阿宛,是吗?你喜欢那个?”阿宛疑惑地看过去,只见地上一只鸟笼子,鸟笼子里面有一只奇怪的鸟儿在蹦跶,还有弯弯的嘴儿。她看了一会儿,摇头:“不喜欢。”一点都不可爱,长得这么傻一只鸟,她为什么要喜欢呢。阿宸见了,急得满头大汗,连忙对着妹妹拼命地挤眼睛。阿宛老实地歪脑袋:“哥哥你眼睛怎么了?”阿宸:“……”萧珩从旁淡定地看着自己这儿子。他就知道,几天不打,上房揭瓦。阿宸就这么被萧珩拎出去,教训了一番。阿宸是不服气的:“我勤读书,哪点不好?我这种天资聪颖的小孩,就是玩玩鸟笼子怎么了?”萧珩冷笑:“那我考考你,若你能都答出来,那你尽管玩。”阿宸听了,顿时来劲:“好,你考吧!”萧珩这两日抽时间已经召见了太子太傅,知道《千字文》《孝经》《大学》《中庸》早已经熟了的,如今在读《论语》《孟子》两篇,他便随意抽了《孟子》中的一句“舜发于畎亩之中”问下一句。阿宸对答如流:“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萧珩听着阿宸一股脑背完了,便又问起其中含义,阿宸眨眨眼睛,都不带动脑子的,直接把这篇的意思说了个明明白白。萧珩垂眸,想着自己这儿子天资聪颖,背书自然不在话下,便又让他开始写字。旁边太监准备了笔墨纸砚,阿宸抬手写字。萧珩看过去时,只见他虽然因年纪小,用笔时的腕力还不够,但却写已经是写得有模有样,且隐隐有飘若浮云,矫若惊龙之势。萧珩待儿子写完后,拿起来仔细观摩,心中也是暗暗吃惊。他并不知道阿宸如此长进。“父皇,我已经把我该学的都学会了,太傅所布置的课业,我从未偷懒,全都已经完成,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在空闲时间去轻松一下?难道我非要一直呆在书房里读书吗?我才六岁,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如果学得快慢与否,我都要闷在书房读书,那我干脆就消极怠工慢慢学好了。”萧珩听着这话,也有些道理,脸色稍缓,不过还是道:“可以,以后只要你完成太傅所布置的课业,是可以随你自己玩耍,不过你也要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