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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班里的两个女生,上星期也离家出走,家长、老师、同学们都在到处找她们。”小女生慢慢地说道。
“她们的妈妈每天都来学校问有没有回来,谁收到了她们的消息……”她的声音嘶哑了,眼泪大颗大颖地滚下面颊,让他措手不及,“她们妈妈一看到我们就哭,然后大家一起跟着哭……”
他想说一句什么,却卡在喉中发不得声,是多要好的朋友呢,才让她这样担忧焦急在陌生人面前失声泪下?
“我好怕,她们要是被拐卖了……被逼去偷去抢、被打了、被……怎么办?”
离家出走的女孩,比男孩要多几倍的危险,更不像他,只要能自控,就不会走上歪路。他当然明白,社会上黑暗的地方有多少双不怀好意与邪恶的眼睛,在等待捕获和糟蹋那些花朵一般天真而不明世情的女孩子们。
“你快回家!快回家……”面前的小姑娘哑着声音对他说,让他的心脏不由自主地瑟缩起来,他哪里还有家可回?
“不要再劫别人的钱了,快回家……”小女生只是重复着要他回家,没有更多的华丽而煽情的言语,却如此触动人心。
这个有着柔软感情的孩子,在陌生的人跟前泣不成声地哭着,那么多急切忧虑的情绪,是给她至今杳无音信的两个同班同学,而真真切切能被耳膜感知的规劝声,给了一样离家的他。
他在那孩子的哭声中站了良久,慢慢转身离去,夜里下了一场雪,他在雪里走了整整五个小时。
两天后,他回了家。
生活的车轮仍在不急不徐地前进,该发生的总要发生。父母终于离成了婚,他回校继续学业,毕业后,恰好分配回这座他出生长大的城市,从此独自生活。
很久很久以后,他有时仍会想起,如果他当初劫的是另一个人,也许就是完全不同的情况,十有八九,不会有他以后的孤单但平静淡然的日子,曾经那么激烈反对父母分开,甚至几乎以自己的未来为代价,现在仔细想想,又有什么,分分合合本是人间常情,只要理解一些,宽容一些,以平常心对待,实在没有什么舍得计较和固执的。
而人生的际遇又是多么奇妙和匪夷所思,从没想到会再次遇到那个小姑娘,可是偏偏在多年后的某一天,他去同学家,在楼下锁自行车时,极轻易地就认出了她。
除了脸颊丰润了一些,眼睛有神了一些,那女孩的模样身高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尤其,他的记人能力比那笨丫头强一万倍!
那个寒冷的冬夜,他茫然无措而颓丧失望至几乎失足的地步,因为这份小小的温情,而铭记一生。
更没有想到,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那常常抱怨生活平淡乏味的女朋友,却不知,她已经遇上今生最浪漫的缘分。
睁开眼时还差几分钟六点,他躺在床上不动,想着昨夜梦里那些似是而非的片段。许盈拉着他去看胡同老房子的旧址是几个月前的事了,这两个星期他便忽然陆陆续续做了些昔日情景的梦。梦境里,有些是当时的确发生的,有些是乱七八糟扭曲凌乱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也不奇怪,他生平惟一的乌龙抢劫事件,印象不深刻也难。
更乌龙的是,多年以后,本是一种照顾的心情去指点那初入社会的小女生,却由于相处时间太久,情感产生了质的变化。这就是年龄相仿的坏处,现在已经完全无法理直气壮地辩解:他当初是多么心无杂念,仅仅单纯帮她解决一些她解决不了的大小问题。
忽然听到敲门声,大概是早起的送报员,他掀被起床,到客厅去开门,却诧异发现是许盈呵着手缩着肩站在门外。
“这么早?”
“我跟我爸说到江边看雾,玩够了再回去。”她脱鞋进屋,见了床就直扑过去,抱着尚有余温的被子满足地咕哝,“好暖和!
主人从背后压上来,抱住她低声笑,“很暖和。”
“暖和个鬼,我一身的凉气,快起来。”推不动他,只好努力翻个身挣扎,“等一下,我把外衣脱下来。”
钟辰皓动手解她的外衣,三两下脱掉,一股清新的沁凉寒气退去,进入鼻端的,是女子身上隐隐的柔馥馨香。
手已经探进了她衣内,她才迟钝地躲着笑嗔,“往哪儿摸?”
他的下巴在她颈窝蹭着,顺便检查她穿了几层:“穿这么少。不冷?”
温热的手掌在自己背上摩挲,感觉奇异而舒服,许盈抱着他宽厚的肩背掀开他睡衣,看着他光滑的皮肤,抑扬顿挫地背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