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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干领班有个毛病,因为这个毛病我干得不如别人好。那就是我不甘心,我一直都在寻找爱情。你别笑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从小太缺少这个了。反正每回碰到一个人,我觉得合适的,我就辞职不干了,专心跟着他。可是往往好景不长,过一阵儿两个人分手,我又重操旧业。就这样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我心都伤透了。后来,在绝望之中我偶然碰上冯关,当时我并没动心,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我觉得他远远比那些男人好,我就又辞职了,本以为我这是我最后一次折腾,但是没想到还是不如意。”余心乐说到这儿深深叹了一口气。
听到这儿,我深深震惊了。在深夜中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深深的哀伤和凄凉。我真的无法把眼前这个性感迷人的女孩与那种她刚刚诉说的坎坷贫穷的身世结合起来。
“你怎么那么傻?你干那一行,你怎么还相信爱情?”我难以置信地问。
余心乐沉默了很久,她不断地喝茶,喝茶,喝茶,然后抬起双手捂住脸,又过了很长时间,我看见泪水慢慢地从她的指缝中渗出,一会儿,她在自己的手掌中哽咽地说:“我知道那是一种病,可我控制不住——”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心里异常难过,她怎么能那么傻?在无数的风花雪月中依然坚信爱情,那就如同坚信生活对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一样虚幻可笑。沉默很久,余心乐放下手掌抬起头,我把面巾纸递给她,她慢慢地擦着眼睛。
一起去水城(12)
“碰上冯关,我下决心不再干老本行,可我找不着工作,怎么也找不着。我只好白天呆着,晚上出去跳舞散心,没事儿的时候就天天吃,越吃越胖,原来我身材还行,可现在人家都说我特丰满。”余心乐说到这,慢慢恢复了平静,还表现出一般女孩的懊恼。
“为冯关这么个凉薄的有钱人你值吗?”我问。
“他其实对我不错,他给我钱,给了无数次。可我不要,我不图他钱。他就是怯懦些,怕他老婆,因为他全靠他老婆养着。”余心乐替冯关辩解着。我一边听一边摇头,我真没想到,在余心乐这么现实的外表下,有着这么不现实的想法,其实冯关是唯恐抛弃你不及呢。
“后来,我弟弟来了。我们家里人以为我在城市里活得不错呢,就让他来投奔我。我父亲还一直管我要钱,继续做他的亏本生意。开始我还瞒着我弟弟假装每天出去上班,后来他也看出不对,我就不装了。我们就这样天天坐吃山空,钱越花越少。所以我们就开始想办法,后来慢慢打起了旧车的主意,旧车在外地特别好卖。我们看中一辆旧车,就慢慢下手,志强对车很熟,他在家里时帮人修过一阵车。把车弄到手之后,我们就开到外地卖了,弄点钱回来,这样,我们就能在这个城市再坚持一阵儿。”余心乐说。
“疯了,你们疯了。”我看着身边的余心乐摇摇头说,“你们有一千种方法挣钱,可你们却用了最不可取的一千零一种,这还不如你从一个男人口袋里拿钱呢。”
“不,很多外地女孩都那么拿钱,但我不。”余心乐坚定地说,“干什么都可以挣钱,但我绝不会用爱情挣钱。”余心乐说到这儿,眼睛望向深深的黑夜。
在大风肆虐的日子里这个城市偶然获得了一个好天气。虽然这种天气依然会被来自空气清新之地的人们指责,但对于这个城市已经十分难得,它——就好像沙漠中惊鸿一瞥的一汪水,虽不十分清澈,却已经接近人们的奢望。
我决定利用这个好天气去一趟郊外,不是像市民一样,趁着风和日丽出游,而是为了去找冯关,据说冯关正在那里干一件特别不靠谱的事儿。一个半小时后,在一个很大的公园里我找到了冯关。这个公园很美,尤其是在这种难得的天气下。公园里有大片大片的草地和树林,不远处还有一片连绵的水域。我信步游走,于树林中草地间流连忘返。就在濒临水边的山石掩映之中,我看到一个巨大的广告牌,上面颇为艺术也颇为孤零零地写了几个大写:家、庭院与自然。
我看到了冯关,他正和一帮奇形怪状的艺术家在一起,人们在广告牌的不远处的草地上野餐嬉笑。冯关很快从人群中站了起来,慢慢向山石旁的我走来,他的长发和墨镜使他这个寄生虫与艺术家毫无二致。
“怎么找到这儿了?”冯关摘下墨镜有些奇怪地问。
“听说,你在搞什么行为艺术?”我望着不远的艺术家们问。
“是。”冯关说,“我用买来的家具在自然中搭建一个园林,中间配以假山绿植,喷泉什么的,这个园林还没搭完,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