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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尔哈赤很怕直视这种不要命的眼睛,午夜梦回时,这样的眼神时时灼痛着他的心。于是这个和亲人选便又搁置下来,颜哲害怕这个人选重新落回自己头上,然后被阿玛嫁去蒙古,不禁日日夜夜悲啼不止。而这段时间,葛戴的病情好转,已能下床走动。阿木沙礼结束了代管之职,因累了小半月,刚卸了担子的她回家一躺就是七八个时辰,最后还是国欢晚上回家后将她从被窝里强行挖了出来。阿木沙礼只觉得越睡越累,不顾国欢怎么拽她,她只扯着被子不肯松手,嘟哝道:“天黑了,正好睡呢。”国欢嗤笑道:“可我听说你是从昨儿个晚上开始睡到现在了。快起来,这回我可给你带了好东西。”阿木沙礼勉勉强强的由着讷莫颜替她穿上了衣服,门莹想替她梳妆,却被她摆手拒绝,只打着哈欠,对国欢道:“你又去买了什么小玩意?”国欢时常会送她一些从天朝淘换来的时新东西,从首饰穿戴到吃的小零嘴,东西看着都不大,但看做工也能知道价值并不便宜。可惜,阿木沙礼对这些并不太感兴趣,她其实更喜欢冬天下雪的时候去河冰上玩爬犁,又或者坐冰床到处跑……可是国欢明令禁止她做这些。为此两人险些闹的不甚愉快,还是刘济良解释说阿木沙礼当初身体亏损,若是冬天不好好保养,因此受了寒,怕是要年纪轻轻便落下老病来。还有些话刘济良年轻,虽是医者却脸皮子薄没说错口。他们两口子成亲已有三年,阿木沙礼却一直没有怀孕迹象,虽然国欢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却已引起噶禄代等人的不满,正背地里筹谋着要给国欢纳妾或是娶二妻。阿木沙礼却对这一切完全未觉,褚英死后,她方才有了些活着的生气,和国欢之间的夫妻感情也日渐亲密,以往国欢外出十天半月的时候,她会觉得松口气,现在反而会因国欢不在家,而心生失落。国欢细细观察妻子,见她虽面带困意,慵懒随意,气色却是不错。他心中一阵欢喜,可转瞬想到他不在的这半个月,妻子的所作所为,不由又蹙起了眉头。他接过松汀特意送来的宵夜,习惯成自然的端着碗,一勺勺的喂阿木沙礼用食,口中假作不经意的闲聊:“听说……四贝勒的大福晋病了?”“已经好了。”她忙着咀嚼,口齿含糊道,“这是上个月的事了,幸好这个月出了巴约特的求亲之事,引开了大家的注意力,否则葛戴大约还得继续承受不少难听话。”那种全城流言蜚语逼死人的感觉,她也曾亲身尝过这其中的苦痛滋味,葛戴这回病倒,令她着实感同身受。“你每日过府……替八叔打理内宅了?”“嗯。”他轻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没想到你也会打理家事了?”她想着那几天的忙乱,不禁愁眉苦脸道,“你别取笑我了,葛戴让我帮她,可我什么都不懂,我不过是每日里天不亮起床,过府去点个卯而已,具体的事都有管事仆妇。”她已经累了七八天没睡够觉了,要不然也不会昨天一回家就倒头昏睡不起。“哦?只是这样么?”他戏谑的眨眼,“害我还以为我家宝贝涨能耐了。”“呸。你想笑话我是真。”国欢见不得她这种娇嗔模样,心中爱怜漫溢,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手指撩起一绺长发,凑到鼻端轻嗅香气:“嗯,我也觉得葛戴不会那么傻……八叔的账,呵呵。”她听他笑得怪异,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八叔的账怎么了?”“有些东西不该看的还是不要看的好。”看她一脸懵懂不知的样子,忍不住心里又是一声喟叹,狠狠的揉乱了她的长发,“以后好好待在家里陪我,不许再随便乱跑。”“我哪有乱跑……”“隔壁少去,还有……这个月,汗宫也别去了。”她自动屏蔽前一句,只对后一句好奇问道:“为什么汗宫不能去?”“过几天你就知道啦。”过了好几日汗宫内并没有任何动静,与巴约特和亲的人选迟迟没有选定,就在众人兴趣渐淡时,倒是发生一件称得上大事的飞来横祸。也不知道伊拉喀发了什么疯,突然跑去大汗面前告诘四贝勒皇太极,说自己归皇太极旗下后,皇太极不肯善待恩养,他仍愿意回大汗身边,听候差遣。皇太极辩驳说伊拉喀好吃懒做,平时惯会出工不出力,若非看在二姐的份上,当真不会忍他到现在。这事闹的极大,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的女婿,既是家事又算是国事,努尔哈赤和四大贝勒以及诸大臣商议后,不知道经过怎样,最后从汗宫传来的消息竟是努尔哈赤认定伊拉喀恶人先告状,把伊拉喀杀了。先是杀子,这次又是杀婿,阿木沙礼对郭罗玛法愈发心存畏惧,上位者的杀伐决断根本不是她一个小女子可以想象的。只是一想到这件事竟然又扯到了皇太极,她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可凭她单纯的心思却根本琢磨不透其中的关窍。伊拉喀死后,二格格嫩哲新寡,随后有传闻从汗宫里流出,大汗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