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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真的很可恶。
我明明已经放开了,不再去多想,偏偏每每到关键时刻,总会跑出几个关键人物,狠狠扰乱我的神智,让我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差劲可笑,即使我的神经再粗,也经不起你们这般折腾,我照你们安排行事,不再有任何小动作,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付我?我到底哪里碍着你们了?
“你是真爸爸。”我定定地看着这个男人,将他每一个神情尽收眼底,“请你作为父亲发发慈悲,告诉我真相。”
虚虚假假的说辞太多,倘若我还是那个自认为保持头脑无比清晰的我时,也许会准确的分辨何为真,何为假。
分辨的界限无非是,宴禟是真,其余都为假。
然而现在,分不清东南西北,全然在这个复杂的迷宫里迷了路,所以,我请求,求你身为人父,告诉我真正的真相。
男人听毕,侧目看了眼兰兰,兰兰抱臂一瞪美目,僵持了几秒,终是合作地离开了。
船只依旧平稳前行,风声依旧轻柔入耳,唯一不同的便是先前好不容易拥有的平和心境被打得支离破碎。
我缩起了脚,叫我小隐心的男人顺势在躺椅的前端坐了下来。
“我明白你有很多事情想问,”男人垂下眼,手抚摸着躺椅的木头支架,动作很是小心。“我对不起你,还有你妈妈,身为男人有很多事必须得负责,我选择了工作,所以……”
“所以你假装出国,实则在不知名的地方干你所谓的工作,”背部靠上韧劲十足地靠背,多亏了船医,现下平躺也无大碍,只是要轻轻轻轻地靠上去才行,我抬手盖住了眼睛,“不惜抛弃妻子,也要完成你的工作,到最后,更是卖了自己的儿子,你要我怎么说,亲爱的爸爸。”
我说得很轻,正如自言自语,我知道这个男人听见了,默默地等他的回答。
时间凝固,我能感受到与我同坐一起的男人呼吸不似先前那般平稳。
“对。”仅仅一个字,男人说得极重且慢,砸在我的心上,一阵麻麻的钝痛,“我身为一个组织的顾问,替Boss处理个中大小事务,除了Boss我的地位可以说是非常高的。”
他说得很含蓄,我能猜到这个非常高的意义,也许就是仅次于老大的地位吧,说起Boss,我倒是想起商曦晟了。
不觉勾了勾嘴角,看来我身处的世界还真是不简单。
“如果不是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我怎么会,怎么会把自己的儿子往火坑里推。”他的语调适时表达出了他的懊恼,“小隐心,对不起,事情会变成这样,没有人能料到。”
覆在眼睛上的手一用力,压迫到眼珠,生出圈圈深色的暗纹。
“呵,我说呢,我怎么会这么幸运,中上头等奖原来是你这个爸爸的功劳。”勾起的嘴角不曾弯下,继续说道,“我不想听你那些忏悔,你认为能说的都告诉我吧。”
“原栤墨本来就是隶属与世界政府的,宴风皇这次怕是真的走到头了。”
“什么?!”我搁下手,瞪圆了眼睛,明媚的光线直射进来,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嘴巴没有闲着,失声问道,“原栤墨?你,你是原栤墨的顾问?”
“对。”
又是单音节,在我心上重重烙下一个印记。
“你的Boss,是,商曦晟?”
不确定地问出口,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宴风皇和原栤墨向来不是并肩而行的哥们么,两位老大彼此认识,交情在我看来更是不浅,还能随意互换身份,他们怎么可能真的敌对?
“对,Boss的名字是商曦晟。”
单单一句话,化为闷棍敲上脑门,我整个都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栤墨的历史和实力都没有宴风皇来的长久和强大,归于世界政府的麾下是必然的趋势。”男人看了看我,蹙起了眉,垂下眼平静地解释,“宴风皇的日益壮大威胁到了世界政府,他们也深明单是靠一方的力量会有些许困难,但是,有一个和宴风皇关系甚好的原栤墨协助的话,会轻松很多。”
“这么说,你不仅卖了自己的儿子,还卖了多年的兄弟?”
男人垂眼抿唇,喉结由下至上蠕动,硬撑着似乎并不打算反驳。
我轻轻笑出了声,学起宴禟的样子,弯起眼睛,低声道,
“爸,你们真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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