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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花、如火、晶莹如荷的露珠、如三月土地的鹅黄的生命,我珍爱与敬畏;你细致茂盛如春草的成长,让朴素的小麦与土豆因了参与你的成长充满灵光,我感慨与敬畏;你不知道上帝却直通圣洁,脆弱的生命甚至不如一株小草,却敢于用善行和阳光的微笑给野蛮的人类布道,我感谢与敬畏。而当爸爸又擦伤了你,爸爸知道错了,给你道歉,你高兴又坦然地告诉爸爸:“爸爸,我可以原谅你。”这时,爸爸简直就是对你这小小精灵尊崇与五体投地了!
圆 满
女儿,是你让爸爸从做爸爸起学做儿子,又从学做儿子开始学做爸爸。
每次爸爸想到你,不管是忽然的风起,抑或忽然的雨滴,甚至仰头的烟云,有时什么都不因为,就是爸爸劳烦中的一段闲适,爸爸就想到了你。于是爸爸就有深情的惦念和对往昔日子张慌的回顾。这时爸爸会忽然想起,小时候,我的爸爸妈妈也会这样啊?!他们也是在忽然起风的惊慌失措中,扶大了今天我这个儿子。
于是,想到我是爸爸,我甜蜜而满足地微笑。想到我是儿子,我痛苦得无法自持。
女儿,曾经,爸爸忘记了过去弱小过。爸爸以为我本来就这么强大。曾经,爸爸想不起我也会衰老。爸爸以为一直会这么年轻。是你步履姗慢的脚步和美丽的笑靥,印证和弥补了我童年的失忆。爸爸于是学会了早上看阳光下女儿的奔跃,晚上看奶奶苍老的背景。于是爸爸惊惧地伸开手,扯住你,扯住奶奶。爸爸的生命因而伸展了。
因为你,爸爸感觉到了生命的张弛与圆满。
林一苇,著名童话作家,河南兰考人,哥伦比亚博士在读。已出版《玫瑰花的问候》、《一个叫窦唯的孩子》、《一只小猪天上飞》等童话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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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前子 在仄砖碎石十字花铺地梦游
《梦虎》,一个作品集,收有断章、短文、诗歌和以西班牙语ElHacedor(《创造者》)为题的真伪难辨的引文,在时间上继续了他的散文所预示的,创作叙事性虚构的时期。
我随手一翻(《博尔赫斯文集-诗歌随笔卷》第292页/海南国际新闻出版中心1996年11月第1版/我手边只有《博尔赫斯文集-诗歌随笔卷》和《巴比伦的抽签游戏》这两本书/《巴比伦的抽签游戏》花城出版社1992年9月第1版),就读到了这一段。我翻书有个习惯,喜欢从后面往前翻。看福尔摩斯,看推理小说,我也是从后看起。我倒不是要攀比,博尔赫斯的写作,在我看来,也是如此的——从后面往前翻,从结局开始。所以他的小说也就淘汰了结局,而不见情节上的拮据。小说与散文/随笔/诗歌/唱本相比,总是显得拮据。托尔斯泰的《复活》是拮据的,洋洋洒洒的《战争与和平》更是拮据。小说写得越长就越拮据?所以博尔赫斯只写短篇?短篇反而成挥霍了。
情节是酒钱一挥而空,最后的醉,神志不清,或者兴奋。博尔赫斯的小说里有个洞:
博尔赫斯坐在他小说的洞里,脸上阴影,写到这里,我又随手翻了一页:
B
在哲学史所记载的众多学说里,也许唯心主义是最古老和流传最广的。
第275页。这个“B”真醒目。博尔赫斯不是“A”,博尔赫斯是“B”。有“A”作家,有“B”作家。我把我想到的“A”作家快速记下来:
莎士比亚;司各特;屈原;李白;杜甫;苏东坡;但丁;托尔斯泰;姚鼐;顾炎武;我来不及写。不写不知道“A”作家这么风吹草低见牛羊,排名不分先后。“A”作家是人类的理想。“B”作家是人的梦。庄子;真伪难辨的列子;鲁尔福;穆纳海勒?叶什库里;博尔赫斯;“我感到死去一般,我感到仿佛是这世界的一个抽象的旁观者;一种充满宁静的不明恐惧,它是形而上学的最好的澄清。我不认为我已沿着臆想中的时间逆流而返;我宁可猜想我是永恒这个词的一种沉默或缺席的意义的拥有者。只在往后我才有能力来定义那想象……”
“B”作家和博尔赫斯是“有能力来定义那想象”的。
“如果我醉如烂泥,
就似国王,住在宫殿。
如果我酒后醒来,
就会发现仍在牛羊骆驼中间”
一个贾希利叶时期的阿拉伯诗人。一切语言都有一种连续的性质,它不允许自己用于论证永恒性,无时间性。那些怀着不快读完了以上段落的读者也许会喜爱出自1928年的这一页。
192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