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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头,眼泪从眼眶里打转,看他下了车,一个人走,背影孤单萧瑟。
为什么要那么孤单,你有我不是吗?我想喊,可是却喊不出声来。我不敢掉下眼泪,人家说孕妇不能哭的,会对孩子不好。只有眼眶里泛着泪光,依旧笑着和体内的小生命对话:“宝宝,看,这个是爸爸妈妈的结婚证,你不是没有爸爸的孩子,我们该高兴不是吗?”
苏步青做的其实已经够好,明明是不爱我的,却仍旧体贴。我们住在了一起,只是分开各自的房间。他的烟瘾越发的大,可是每每抽出烟,看见一旁的我,眼睛瞟一眼我的肚子,然后把自己锁到阳台去抽,一根又一根。
常常会第二天醒来,发现他躺在沙发上,而阳台上一地的烟头。
我拿着毯子盖他身上,他会在梦中不自觉地牵住我的手,静静的睡。
有时候会嘟囔着,安安。
安安,许安安。
我不讨厌她的,也不恨她。她曾是我很好的朋友,真的很要好。
后来我们决裂,是我的说的。不是因为爱恨,只是因为我接受不了我爱的人,又是爱着她。她每每出现在我的面前,就会像是一支针一样扎着我的心房。
就算,她出了国。
她出国那天,苏步青喝醉了酒。踉跄的回到家一头栽倒在床上,我拿着毛巾替他擦脸,他却像是个小孩一样蜷缩起来,然后闷声痛哭,像个孩子一样。
我拍他的肩膀,他把整个身子靠近我,然后说:“许安安,再见。”
他哭着睡着,我却清醒了一晚。
我到底是在干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明明知道放手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却不舍,真的不舍。贪婪的,让自己靠近他,享受他的气息。
我想,我需要他,孩子也需要。
作为丈夫,苏步青是无可挑剔的。作为父亲,他也是称职的。只是,他不爱我。
肚子越来越大,这个小生命,即将呱呱坠地。
我进了医院,苏步青也陪着我。病房里住着的都是即将生产的孕妇,旁边和我一样,父母丈夫亲戚围绕了一堆,三三两两的人,让整个病房都热闹起来。这些我都不羡慕,我羡慕的只是大家离开了,留下妻子和丈夫两人,丈夫心疼的问妻子疼不疼,问需要不需要什么,妻子稍微翻个身他都紧张的要命。
苏步青也会这样,可是他的眼神里,不似那些丈夫的。他只是在尽义务。
尽义务,这三个字从脑海里炸开来,想起未来的几十年里,都是被别人尽义务,过着这样的日子,也挺可怕的。
也许,我一个人可以。我需要的,不止是尽义务。
阵痛,肚子里搅成一团,感觉整个人都死了过去。带着口罩的医生们只露出个眼睛,严谨凌厉。疼,害怕,孤单,冷,我抓住身边人的手,想吸取些温暖,却发现他的手比我的还冷。
是苏步青,他的眼神里由平时的冷漠变为急切,眼神中闪烁着,害怕。
是的,害怕。
他怕了么?他怕了么?
等孩子出来,他更多了份责任,他更不能去寻找他想要的幸福。
我听说了,他原本是有机会和许安安在一起的。只是因为
我一通电话,许安安又放弃了他。
若没有我,他早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迷迷糊糊中,整个身子松懈下来,然后听见哇哇的哭声,洪亮清澈。医生把孩子抱过来:“恭喜你,是儿子!”
我转过头看他,整个人小小的,脸上皱皱巴巴的,两只眼睛是模糊的,微微眯着寻找着光。
这是我的孩子,我把唇凑过去,亲亲他的额头。
医生抱走了孩子,苏步青却没走,他摸摸我被汗水浸湿的头发,用他好听的嗓音说:“辛苦了。”
不辛苦,怎么会幸福。这是我的孩子。
不是责任,而是爱。
我和我爱的人的孩子。
我想,真的够了。我是该放他走了。
出院,他接着我和孩子回到家。我坐在床上,摸摸宝贝的小脸蛋,笑着说:“步青,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你说,叫什么好?”
“你是他的爸爸,当然是你取了。我取不好。”
苏步青沉思半天:“叫苏童吧,你和我的姓。”
我心里一顿,果然,他连名字都懒得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