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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著那次的累,几乎快累死去,更可怕的是∶他们不给人上厕所。
任何事情,在当时是苦的�如果只是肉体上的苦,过了也就忘了。回忆起来只
会开心,有时还会大笑。
照片中的娃娃,看上去很怕人,好似是一种巫术的用具。
其实它们不过是印地安人手织的老布,穿旧了,改给小孩子玩的东西。
南美的赶集,是一场又一场奇幻的梦。睡在小客栈中,不到清晨四点吧,就听
见那一群群的人来啦!我从旅社的窗口去看那长长的队伍,那些用头顶著、用车拉
著、用马赶著而来卖货的印地安人,那挤挤嚷嚷的嘈杂声里,蓬蓬勃勃的生命力在
依旧黑暗的街道上活彤生的泼了出来一般叫人震动。
也许,前世,我曾是个印地安女人吧,不然怎么看见这种景象,就想哭呢?
逛市集是逛一辈子也不会厌的,那里面,不只是货品,光是那些深具民族风味
的人吧,看了就使人发呆。他们,太美了,无论男女老幼,都是深刻的。
特别喜欢印地安人的小孩,那种妈妈做生意时被放在纸箱子里躺著的小婴儿。
有一次在玻利维亚,看上了一个活的小女孩,才七、八个月大,躺在纸盒里瞪著我
,很专注的盯住我看。那双深黑的大眼睛里,好似藏著一个前生的故事。我每天走
路去看那个街头的婴儿,一连看了十几天,等到要走的那天,我盯住婴儿看,把她
看进了我的灵魂,这才掉头大步走去。
带回台湾来的是三个布娃娃,布娃娃做的是母子型,母亲抱著、背著她们心爱
的孩子。h t t p : // hi。 baidu 。 /云 深 无 迹
有趣的是,那个价格,如果母亲之外又多做了一个孩子,就会卖得比较贵。
照片中左边的母亲抱了一个男孩,右边的母亲抱著一个比较大的女儿,背后还
绑了另一个更小的,做得太松了,背后那个小孩子的头,都吊垂著了。是秘鲁老城
古斯库得来的。
一共带回来三个,其中之一,送给了史唯亮老师的孩子━━史撷咏,也是一位
作曲家。
今年,在金马奖的电视转播上看见史撷咏得奖。当时,为他快乐得不得了,同
时想起,那只送他的印地安娃娃,还被他保存著吗?
一件衣服,也可以算是收藏吗?
不,应该不算收藏。它,是我的宝贝之一。
我的女友巴洛玛,在西班牙文中,她名字的意思,就是“鸽子”。
巴洛玛是我去撒哈拉沙漠时第一个认识的女朋友,也是后来加纳利群岛上的邻
居。她的先生夏依米,是荷西与我结婚时的见证人。
大漠里的日子,回想起来是那么的遥远又辽阔,好似那些赶羊女子嘹亮的呼叫
声还在耳边,怎么十多年就这么过去了。
当时,留在沙漠的西班牙人,几乎全是狂爱那片大地的。
在那种没有水、没有电、没有瓦斯、没有食物的地方,总有一种东西,使我们
在那如此缺乏的物质条件下,依旧在精神上生活得有如一个贵族。
巴洛玛说过,她死也不离开沙漠,死也不走,死也不走。
结果我们都走了,为著一场战争。
离开了非洲之后,没有再回去过,而命运,在我们远离了那块土地以后,也没
有再厚待我们。三年的远离,死了荷西。多年的远离,瞎了巴洛玛。
这个故事,被收录进已经出版的一本书,叫做《倾城》里去。在那本书里,有
一篇《夏日烟愁》写的就是巴洛玛和她家人的故事。
在巴洛玛快瞎之前,她丈夫失业已经很久了。她,天天用钩针织衣服,打发那
快要急疯了的心乱。有一天,她说要给我钩一件夏天的白衣服,我并不想一件新衣
服,可是为著她的心情,我想,给她织织衣服也好,就答应了她。
巴洛玛是突然瞎的,视神经没有问题,出了大问题的是她因为家里存款眼看就
要用光而到处找不到事做的焦忧。
在那之前,她拚命的替我赶工钩衣服,弄到深夜也不肯睡。有一天前襟钩好了
,她叫我去比一比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