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第1/4 页)
以后,我便恳求她戒绝盐和豆类。不管我怎样劝告,不管我引用了多么有权威的话来支持我的说法,她却是不同意。最后她向我挑战地说,如果有人劝我这样做,我也不会放弃这些食物的。我一方面感觉痛心,同时却又高兴——高兴的是,我得到了一个向她表示爱护的机会。我对她说道:“你弄错了。如果我有病,医生劝我戒食这些或其他的东西,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听从。你瞧吧,哪怕没有医生的劝告,我决定一年不吃盐和豆类,不论你是否这样做。”
她极为震惊,很过意不去地喊道:“请你饶恕我吧。我了解你,我不应当这样刺激你。我答应戒食这些东西,但是看在老天爷分上,千万收回你许下的愿吧。这太使我难过了。”
“你肯戒食这些东西是再好不过了。你不吃这些东西,我一点也不怀疑对你会有好处。至于我,我不能把认真许下的愿收回来。而且我相信这对我也有好处,因为所有的节制,不论出于什么动机,总是对人有益。所以你不必管我。这对我也是一种考验,也是帮助你实行这个决心的一种道义上的支持。”她于是不再干预我了。“你太倔强了。谁的话你都不听。”
说完,她竟丝丝地流下泪来。
我把这件事当作非暴力抵抗的一个例子,也是我一生最甜美的回忆之一。
这以后嘉斯杜白的健康就很快地恢复了。这究竟是因为戒除食盐和豆类的结果,还是由于她的食物有了其他的改变,究竟是因为我严守其他生活规则的结果,还是由于这个事件而发生的精神上的喜悦,果真如此,又达到了什么程度,这些我都不得而知。然而她当真很快就好了,流血也完全停止了,而我这“庸医”的名声也因此而增加了。
至于我呢,我因为这些新的限制而获益不浅。过去的东西我从来不加怀念。这一年过去了,我发现我的感情比以前更加驯服了。这一个试验使我更趋向于自制的努力,因此,直到我回到印度许久以后,我还在戒除这些东西。只有1914年我在伦敦的时候,我又一次吃了这两样东西。不过我以后还要谈到,我是在什么情况之下怎样吃上这两样东西的。
我还劝我的许多同事戒除食盐和豆类,这种试验在南非的效果很好。就医学上说,对于这种吃法的价值也许会有两种不同的意见,但是就道德上说,所有的自制都对心灵有益,这一点我是毫不怀疑的。一个有自制能力的人和一个耽于享乐的人,他们的食品当然是不同的,正如他们的生活方式不同一样。奉行“节欲”的人往往因为采取适于享乐生活的行径而宣告败北。
第三十章 致力于自制
我在前一章说过,嘉斯杜白的病怎样促成了我的饮食的变化。后来为了实行“节欲”,饮食上的变换就更多了。
头一个改变是不喝牛奶①,我最初是从赖昌德巴伊那里知道,牛奶是刺激性欲的一种饮料。有关素食论的书籍也支持了这种意见,但是因为我还没有许愿节欲,我一直拿不下主意不喝牛奶。我早就明白牛奶并不是支持肉体所必需的,但是禁绝不喝却不容易。为了自制而不喝牛奶的必要性正在增长的时候,我碰巧看到了加尔各答寄来的几本书,谈到母牛受饲养人折磨的情形。这对我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影响。我同克伦巴赤先生讨论过这个问题。
①印度教徒禁宰牛,但嗜喝牛奶,自古以来就很普遍——译注。
我在《南非非暴力抵抗运动史》中虽然已经向读者介绍过克伦巴赤先生,前面有一章我也谈起他,我以为这里还有必要再提一提这个人。我们的认识是很凑巧的。他是可汗先生的朋友,可汗先生因为发现他有脱世的气概,便把他介绍给我。
我一认识了他,便对他的喜爱奢侈和夸耀感到惊异。但是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他问了许多有关宗教的问题。我们偶尔谈到乔答摩佛陀的出家。我们一见如故,不久便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好到我们的思想一模一样,而且他相信,凡是我所进行的自我改造,他一定要身体力行。
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单身汉,每个月个人的开销达1,200卢比,房租还不计算在内。现在他已大大地简化了,每个月的花费只有120卢比。我的家拆散和我第一次出狱以后,我们便住在一起。我们当时的生活确实艰苦。
我们讨论有关牛奶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克伦巴赤先生说道:“我们老是说牛奶有害,那么为什么不停止喝牛奶呢?喝牛奶实在是没有必要的。”对于这个建议,我感到可喜的惊奇,我热烈欢迎这个建议,我们决心从此不再喝牛奶。这是1912年在托尔斯泰农场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