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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会看到榜文吗?她有些担心,若是他看不到榜文该如何是好?
“他一定会看见的。”无双一看楚衣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你不用那么担心,他一定会去杀了拓跋颜,然后娶你为妻。”
“可是,”楚衣沉吟着:“他哥哥不是不许他管人间界的事情吗?”
“若是他真地爱你,他一定会违背流火的话。”
楚衣想,他会吗?她可不象无双那么有信心,这些年来,她从未感觉到九月的心意,使她甚至不敢在九月面前坦露自己的心事,他会吗?
“若是他不会,我也要想到办法,逼他去做。”无双若有所思地看着夜空,星星都升起来了,天阶夜色其凉如水,牵牛与织女星永远分隔在银汉两侧。
这世上的事情也许真是命运使然,但我却仍然不愿轻易屈从,即便是无论如何努力都会失败,可是我仍然会努力到底,因为我不相信,我只不过是命运手中的棋子。我不屑于只做照本宣科的优伶,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就算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辞。
九月偶然会想起他的父母。
他在四岁以前的时候,是和父母生活在一起的。
他常想人类是一些残忍且忘恩负义的生物,他们经常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原因而杀死别的生物,乃至自相残杀。
父亲与母亲皆是北方的狼族,他不知他们杀过多少人,然而在他的记忆里,他们永远是如此慈爱,只是相濡以沫地爱护着他。
四岁时,他偶然见到一个迷路的女孩。这女孩只有七八岁的年纪,长得乖巧可爱。女孩独自坐在山间哭泣,因为无法找到回家的路。
他带女孩离开幽林。因为只是一个小女孩的原因,他不曾想过伤害她,或者是提防她。
但女孩回到村里后,便带来了大群的猎人。他们在山林间设下无法防备的陷阱,每天牵着猎狗满山的寻找。
父母带着他尽力躲避,然而终于还是避无可避,落入了猎人的陷阱中。
四岁,做为一条狼已经很老了,可是作为一个妖怪,还只是刚刚学会走路的婴儿。
他被猎人们倒挂起来,因为他长着一身美丽的皮毛,猎人们仔细地磨着刀,要将这身皮毛活生生地剥下来。不远处,是他父母的尸体,他呆呆地看着他们,知道这都是自己一念之仁的后果。
若是你遇到了人,就吃掉他们,否则,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杀死你。
他想起母亲以前对自己说过的话,可是他仍然违背了。
当猎人拿着刀向他走来时,他想他就要死了,可是他却并不觉得害怕,似乎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等到结束的那一天。或者只是因为他还太小,才不会害怕。
然后他觉得他看到了风。
原来风是有颜色的。
风从山林中掠过,静悄悄地全无声息,猎户们的刀纷纷落了下来,亦是落地无声。
那白色的风,从他身边一掠而过,他的绳索便解开了,他一下子落在地上,他有些茫然,风清而幽,瞬息万变,难穷来处。
风止之处,一个白衣少年懒洋洋地倚坐在树梢,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九月,九月想,是他救了他吗?他抬着头看他,觉得白衣少年就象是林间的风。
猎户们失声惊呼:“是妖怪吧!快逃。”
是妖怪吗?难道是风的精灵?
他走到父母身边,俯下身舔着父母身上的血迹。腥腥甜甜的血落入口中,他想他应该痛恨那些人类吧?
但他并没有痛恨的感觉,他抬起头向着天空嚎叫,野兽们惊起,四散而逃,狼本是这山间的主人。
“想要生存下去,就使自己变强,不要恨任何人,这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流火淡淡地说。
他低下了头,是本族中的人吗?怎么感觉不到狼的气息。
自此后,他便成了流火的弟弟,他觉得流火很悲伤,他想他悲伤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女人璎珞吧!
天空中有紫影闪过,每当紫羽收起翅膀后,她立刻就变成了一个普通女人。
九月想,其实她也很悲伤吧!因为流火和璎珞。
他看见紫羽手中有些裉色的绢册,一条干枯的小白花从绢册中落了出来。
“这是无双叫我带给你的,她说楚衣已经不再需要这些花了。”
“为什么?”
“你应该知道,城主已经贴出榜文,只要有人能够杀死拓跋颜,楚衣就会与他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