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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倒不是什么难事。但这人的来路先生还是要讲明白,我也好给他安排去处。”她爽快答应,想这世事真是变化无常,刚才说的还是庙堂风云,一转眼儿就变成江湖仇杀了。
“雷震的来历,许总一清二楚,姑娘去问问就明白了。” 燕清婉知道他指的是许鸿声,不禁暗想,看来雷震不是个好收服的主儿。
“姑娘肯出手相助我就放心了,稍后我把他藏身的地址给你,动作最好快些,宋向北的为人你也知道。”
“放心。”
燕清婉见对方没其他要说的,就告辞要走,临了孟潮生又道:“清婉,提醒你一句,别太小看安雅若了,这女人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听得她一愣,也没多想,只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下去,燕清婉把孟潮生的话捡了重要的说给许四哥,两人便匆匆忙忙地赶往西城去找雷震。
路上,便听许鸿声简短介绍了雷震的来历:江湖人称“雷公”,心狠手辣,三进宫,背着两条人命,十四岁参与械斗进少管所,十六岁砍死区委书记小舅子,劳教十几年,谁知刚减刑出来不久,又把派出所长的丈母娘给扔下河冻死了。后被宋向北保出,为其重用,算是宋向北在黑道上的左膀右臂。
听及此燕清婉难免不解起来:照这样看,雷震对宋向北应该忠贞不二,可是为什么两人会闹翻了呢?而且从孟潮生的语气可以判断出,宋向北俨然对雷震起了杀心,这中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玄机呢?
见到雷震之后,燕清婉跟许鸿声两人皆是一惊,孟潮生只说这人被宋向北逼得穷途末路,可没说他给人砍得还剩半条命啊!
雷震虽然带着伤,眉宇之间却依然带着阴戾,简单说明了来意,尔后便听得对方一阵发狠誓表忠心,同时又流露出对宋向北的切骨之恨。可燕清婉却是意兴阑珊,只不冷不热的安抚了雷震几句,又让许鸿声安排了他的的后路,两人便折返回城。
“雷震的事儿,四哥怎么看?”许鸿声正专心致志地开着车,不防燕清婉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许鸿声想了想说:“是个人物,我倒是有意把他拉过来。雷震曾是宋向北的左右手,现在他们反目,冤家路窄,必然谁也不放过谁,如果我们用雷震这把刀去捅宋向北的心窝子,估计那只狐狸不死也得重伤!”
燕清婉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意,这把刀足可以十步杀人,血溅当场,用他去对付宋向北,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听及此,许鸿声却疑惑起来:“既然如此,你刚才为什么还心不在焉?”
她就笑了。
“四哥,你就是太心急了。你想啊,这雷震在道上也是有一号的,何况跟了宋向北这么多年,早就飞扬跋扈惯了,眼里还装得下谁?刚才他虽然低眉顺眼,赌咒发誓,是因为他要指着我们活命,不得不说那些场面话。他心里一定还有算计。你说的不错,这把刀,的确锋利,但也戾气太重,驾驭不好,会伤到自己的。刚才我若表现出对他很器重的样子,说不好反被他将一军,而他,也不会真正忠心于你我。我就是要晾一晾这个‘雷公’,挫挫他的锐气,让他明白,谁才是爷!省的他拿自己太当块儿料,万一哪天反水了再给咱们添乱。”
许鸿声听罢,不禁豁然开朗,心里也是越发佩服起燕清婉来。
女孩儿神色依然平静,脸上看不出一点儿波澜起伏。是人就以为自己能把她看得一清二楚,可谁有能猜到她胸中的沟壑万千?
想还是他老婆胡慧芝说得对,她说许鸿声啊,你别看自己活了几十年,但真正的大事儿上,你是真不如燕清婉那个活了十几年的。
这话许鸿声越品越是个味儿,想自己虽然也是个人物,心机手段,也不输常人。可在燕清婉面前,还是不得不甘拜下风,这姑娘才是真正的做大事儿的人,她身上有江湖人的仗义豪爽,却无那种草莽冲撞之气,谋略决断,更是甩人几条街去。往往别人才走了一步,她就看到了第十步。先见之明,不是说都能有的。
好久不见动静,打眼儿一看,才发现清婉倚着车窗睡着了。落日余晖,照在她半张脸上,更显出几分灵动。
许鸿声于是放慢了车速,好让燕清婉安心休息。不得不承认,她长大了,虽然身上的青涩还未完全退去,但身上那种沉稳风度,较之一年前,已不可同日而语。
当时的燕清婉只有十七岁,同龄的女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呢,而她,已是名校尖子。其聪慧,初见端倪。更令人不敢信的是,少女之龄,她便插手权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