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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荣耀吧。
我拿起木箸,默然地扒着饭吃,他忽然给我夹了一块鹿炙,柔声道,“晚些让苏林接你去长秋殿,朕还有事。”
“长秋殿?”我抬头,那双深眸正望着我,小腹不自主地抽痛,昨晚他狂虐的样子又浮现出来。
“新制的宫装朕已命人送到。”温热的大掌裹住我的双手,将我带至怀中。
“我不想去。”我抽回手道。
“如今你已是朕的美人,莫忘了身份。”他不悦地纠正道。
鼻子里一阵酸涩,我退席伏身,“臣妾身体不适,望陛下见谅。”
“朕看你身子好的很!”他砰地放下木箸,捏起我的脸。
“是啊,陛下当然知道!”我冷笑道。
冷对片刻,刘彻拂袖而去,一场饭局不欢而散,不知为何,我总是不能平静地面对他,他亦如此。
午觉还没睡醒,就被南陵唤起,帷幔后走出一名陌生宫女。一番沐浴之后,我坐在镜子前,南陵偷偷看着我,不住地赞道,从她稚嫩的脸上,流露出艳羡和惋惜的神色,我不禁苦笑,谁又能猜到,划破这张美丽面皮的人,就是我自己呢?
那陌生女子是刘彻宣来的画师,片刻之后,我左脸的伤疤上,赫然印出一朵五瓣梨花,皎洁莹白,更衬得肤如凝脂,将那原本狰狞的伤口遮盖住了,平添了一份惊艳之色。
“美人是奴婢见过最美丽的妃子。”南陵在一旁惊叹。
“你觉得我哪里最看好?”我歪头对她笑道。
南陵仔细想了想道,“哪里都好看!”
我抚摸着那片梨花,轻声道,“我这张脸上,最满意的便是这道伤疤,可惜被遮住了。”
“您说笑呢。”她小嘴一撇,继续帮我上妆。
我微笑不语,除了那道伤疤,这副身子上再也没有属于我的东西了。
日近黄昏,苏林众人前来接我赴宴,头脑酸胀,我使劲甩了甩头,坐上乘舆。
未央宫到长乐宫,需经过长长的永巷,掀开纱帘,垂首望去。就在昨天,我还是这里一名普通的浣衣奴,做着那些粗活却踏实无比。而此刻,软榻舒适,铜盆里燃着木炭,华丽而空洞。
永巷的青石路很长,走了很久,坐在乘舆中,昏昏欲睡,对于这场所谓的汉宫大宴,我并不期待,于我无关。
长乐宫华美磅礴,是汉朝历任太后的居所,刘彻的母亲王太后病逝以后,这里一直空着,并没有其他妃嫔入住。
我到来时,长秋殿热闹非凡,踏着三十二道白玉石阶,一步步走向殿门,锦乐声鸣,莺歌燕语,无不显出汉宫的磅礴繁盛。
“猗兰殿李美人到!”黄门侍郎唱起。
我敛衣肃容,双手拢于袖中,水绿色的裙摆迤逦在身后,步步生莲。
抬眼处,只见刘彻一袭玄色衣袍,霸气俊挺,卫子夫一身火红色宫装,金钗上的玉凤展翅待飞,帝后端坐在大殿中央。
嘴角勾出一抹凉薄的弧度,这世间最尊贵的一对夫妻,也是这世间最疏离的一对。
掠过诸人,皆是陌生面孔,他们的目光紧紧灼在我身上。
行至殿前,款款伏身拜过,仪态端庄,做足了一个妃嫔应有的礼数,可我心里却无法平静,不论我如何倔强,但这个男人,他毕竟是我名义上的,丈夫…
一阵轰鸣的乐声,掩盖了我起伏的心绪,心头倏尔紧缩,脑子一阵眩晕,幸好身子撑在地上,才没有跌倒。
“赐座。”刘彻磁性的声音响起。
我回身,刘彻和卫子夫端居上座,其他妃嫔两侧排开,重臣内眷列于殿下,每张桌案旁皆有宫婢侍候,我被引着跪坐于右侧第三张桌案。
长秋殿高高的木柱房棱,铜烛摇曳,一片明黄澄澈,抬头便能看到上房彩绘的纹路,依稀是数只朱雀青鸟,五色斑斓。
待到众人入席之后,便开始歌舞奏乐,今天我精神欠佳,听了一会奏乐,便觉得疲累不堪。
几道目光斜刺在我身上,抬头只见刘彻目光投向我,看不出意味,双目相接,他便匆匆别过头去。
卫子夫优雅地侧身叙话,十多年的夫妻,他们配合的那样自然,可是帝王心,终究不会为任何女人而停留,坐上了后位,便再不是他的妻,而是他江山责任的一部分,感情于其中,已然不再重要了。
“尹夫人到!”声音落下处,只见一袭紫影翩然入殿。
那女子动作利落,行至殿前,躬身一拜。紫衣婀娜间,依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