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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们不过是相互利用,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谢兰又要心疼,帮她仔细洗干净长发,用锦帕仔仔细细包起来。
“到底不是正经出身,忒是不会尊重人。”
她同陛下之间的事,谢兰并非桩桩件件都清楚,但也知道些根底。若不是芳年殿这会儿只她们主仆两人,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
淑妃娘娘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这个一门心思心疼她的姑姑。
“姑姑这话以后仔细憋在心里,也就咱们琅琊世家看重这些嫡庶出身,陛下虽不是太后所出,却也是皇子龙孙,到底尊贵。”
谢兰叹了口气。
“也就坏在如今世家败落,若早十年,小姐又哪里需与人为妾,连个正头娘子的名声都没有。”
淑妃娘娘一双眼眸闪了闪,终究没再劝她。
琅琊世家如何?正头娘子又如何?哪里有她在长信宫中富贵锦绣,过着纸醉金迷的舒坦日子。
早在死过那一回她便懂了,什么规矩出身都是虚的,握在手里的一切才是实的。
心里头装着事,淑妃娘娘洗干净身上的薄汗便出来了,谢兰给她温干长发,又伺候她换了一身轻轻浅浅的云对月月白醒骨纱斜襟袄裙。
领上坠花开锦绣白玉挂坠,腰上挂苏绣如意香囊,脚上再踩一双香云绣花软底鞋,便是大大方方清雅无双的淑妃娘娘了。
怕今日真有大事,她也没叫谢兰给她梳富丽堂皇的高发髻,只挽了一个十字髻,发顶簪一把并蒂莲珍珠发梳,一边一支小巧玲珑的梅花钗,衬得她娇艳天成,美丽无双。
长信宫里人人都知道,淑妃娘娘一张绮丽容颜最是叫陛下魂牵梦萦,哪怕后宫佳丽三千,也独她一人样样都好,旁人说一句都是不行的。
谢兰见她打扮停当,依旧美的仿若昨日,不由叹一句:“小姐这样好样貌,真是苍天眷顾。”
淑妃娘娘甜甜一笑,扶着她的手出了芳年殿。
外面宫女们正等着她,高瘦的冬雪上来回禀:“刚宁大伴匆匆而来,黄伴伴去接的,这会儿正在偏殿里吃茶。”
宁大伴是陛下身边一等一的红人,他亲自来必是有要事。
淑妃娘娘手里头一紧,抓得谢兰略有些吃痛,可她面上却一分一毫不显,还柔声哄她:“娘娘别怕,咱们先去上个雅妆,再去见大伴不迟。”
宁大伴这时来,恐怕凤鸾宫是真的不行了。
不知道为何,淑妃娘娘难得叹了口气:“今日天好,也算成全她一场。”
上妆的时候,淑妃娘娘还嘱咐秋云:“给我上个淡些的,也不用画额妆,越清雅越好。”
秋云笑得一团和气:“诺,娘娘放心。”
等她这边收拾妥当,才往偏殿里去。
宁大伴除了跟着陛下,轻易不往妃子宫里头来,就是来了,也绝不会等在偏殿里吃茶。也就这景玉宫兴许是雅致娉婷,叫他有耐心能等上一等。
前脚淑妃娘娘踏入偏殿,后脚他就丧着脸给她行了大礼:“娘娘,凤鸾宫贵妃娘娘不好,陛下请您过去主事。”
淑妃娘娘脸上顿时愁云一片,一双秋水剪眸氤氲出水汽,要哭不哭可怜得很。
“阿弥陀佛,天可怜见的。”淑妃娘娘柔声开口。
“只希望陛下别太过伤心,”她说,“劳烦大伴等这一会儿,我这就去。”
七月的盛京炎热异常,长长的宫巷里没有树,一眼望去就是红得如血一般的宫墙。
若要是旁的小妃子出门,定是要自己走的,只不过淑妃娘娘可不是一般人,尚宫局特地给她配了一架四人车辇,上头还有挡风遮雨的华盖,好让她不至于在炎炎夏日里晒着娇嫩的脸。
她是一贯的铺张奢华,每次出行都是前呼后拥,二品妃的排场大极了。
谢兰陪在车辇旁边,边走边同淑妃娘娘轻声细语。
“奴婢知道您同贵妃娘娘感情深,这会儿心里肯定难过得很。只是贵妃娘娘已缠绵病榻许多时日,若是一年两年还好说,三四年下来人都已不成样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她自己也是数着日子过的。”
“上月奴婢陪您去看望她,她那时人就有些糊涂了,能熬到现在已经是苍天垂怜,待会娘娘过去见了面千万别太哀伤,把人好好送走便是了。”
谢兰这把年纪了,也是见过大风大浪,是以心态平和,说话从来都是慢声慢语的,对淑妃娘娘也是一贯的温柔体贴。
淑妃娘娘原本还算冷静,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