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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婉凝深吸口气,把筷子重新放回桌上,“来不及上妆,这便出去迎驾吧。”
因为是自家宫里用晚膳,她今日也未上妆,头发没盘,衣服没选,还顶着一身热闹的火锅味,就这么来到正殿门口,对萧铭修拜了下去:“陛下万安。”
萧铭修刚进宫门,倒是没成想她这正用晚膳,见她这一身素净样子,不由便愣住了。
“起吧,”萧铭修清咳一声,“是否打搅你用膳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却没承想谢婉凝往后退了两步。
萧铭修就顿在那,半步都不动了。庭院里宫灯昏暗,他脸上的表情晦涩难辨,叫人看不清。
“怎么,你还在生气?”萧铭修有些艰难地问。
虽然那天宁多福给了他一个谢婉凝生气的“理由”,可这个理由他左思右想,却并不能成立。
一开始这件事就是她帮着处理的,两人言谈之间,她一丝一毫的不愉都没有。如果不是心里毫无芥蒂,她是不会亲自管这事的。
因为了解她,萧铭修便能肯定,她看重的绝对不是这件事。
可他又想不出别的因由来,这几日她不来畅春芳景,他就不去芙蓉馆,一时间谁都不肯率先低头,好叫这事就此揭过。
为了这个,这几天他气都不顺,身边都黄门也都战战兢兢,没人敢惹他。
倒是沈雁来下午都那句回禀,叫他想开了些。她到底是娇弱些的姑娘家,他也曾许诺要娇惯她一辈子,这会儿就简单认个错,哪怕他完全不明白自己错在哪里,起码能叫她高兴便是了。
他一个大男人,何必跟小姑娘置气呢?
是以,他连晚膳都未曾用,批完折子就匆匆忙忙往芙蓉馆赶来。
结果她倒好,见了面竟然还是不肯搭理他。
简直岂有此理!
谢婉凝看他的脸由白转青,最后渐渐往墨色靠拢,忙道:“臣妾什么时候生陛下气了?只是刚用了热锅子,身上味道重,怕熏着陛下罢了。”
萧铭修疑惑地看向她:“真的不生气了?”
归根结底,他的重点还是这个。
谢婉凝确实没有生他的气,她更气的是不争气的自己,不过见他“认错”态度端正,她心里头也轻松不少。
反正这些日子不是她一个人难过,这么一想竟还有些释然。
谢婉凝就上前两步,凑到他身边仰着头笑:“陛下且闻闻看,可不许嫌弃臣妾。”
一阵热锅子的肉香味扑鼻而来,萧铭修嗅了嗅,竟一点都不觉得难闻。
“正好朕也饿了,不如一起用膳?”萧铭修见她确实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便又高兴起来。
他就说谢婉凝不是小气人,不会平白无故生气,都是宁多福那厮胡说八道,还得他纠结好几天。
谢婉凝看他这么快就又有了笑模样,垂下眼眸道:“那臣妾真是荣幸之至。”
作者有话要说:淑妃娘娘:男人,呵呵。
诗句作者南宋杨泳斋,拨霞供资料参考《山家清供》作者南宋林洪。
谢婉凝一贯伶牙俐齿,萧铭修每每听她说话也总是心情愉悦。今日却不知怎么的,总觉得有些怪异,他说不上来到底怪在哪里,却头一回变得谨慎起来。
“这时节正冷,确实适合吃热锅。”萧铭修一步踏进花厅,直接坐到主位上。
谢婉凝便主动坐到他右手边,问:“陛下最近国事繁忙,便少用些辣味,小碟用清淡些的可好?”
她轻言细语,面上言笑晏晏,萧铭修一颗心渐渐又放松下来,不再那么紧绷。
“都听你的。”他道。
两人时隔七八天光景,终于又重新坐到一起,用一顿热气腾腾的晚膳。
谢婉凝怕不好克化,只用了几片肉便停下,改吃鲜菜和冻豆腐。萧铭修胃口倒是很好,一连吃了两盘子羊肉,才终于觉得胃里头暖了些。
“这几日忙得没时候用膳,今天倒是蹭了淑妃娘娘的面子,才叫朕好好用一顿晚膳。”
萧铭修边吃边说,语气还颇有些委屈。
谢婉凝就赶紧换了筷子,亲自给他烫菜:“陛下正值春秋鼎盛,可不好饿着自己。茶室惯常都给备着点心羹品,陛下也别嫌麻烦,累了饿了就用一些,也好缓缓神。”
这么劝的时候,她也是温言软语,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面露些许关切之意。
萧铭修被她哄得十分妥帖,加上腹中暖暖,越发觉得舒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