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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人独处之时,梁崇光问出了他心中的疑惑。在他眼里,童焱只是为了钓上一条大鱼所必须的饵食,除了她的血以外,毫无用处。
郁元机立在皇帝一旁,目光深沉,“如今朝堂上下都已知道陛下迎请了神女,要不适当地拿来做做戏,也会有人说闲话。而且一方面,还需要让长春宫认定姜夭儿是真巫觋;另一方面,又可为陛下立威,种种结果,对我们都是没有坏处的。”
“……可要是失败了……”
“这一点请陛下放心,臣有万全的准备。”郁元机说着,难得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梁崇光微微一怔,叹了口气,随手牵起他的一缕头发。
“元机……朕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朕恐怕早就放弃了……”
“陛下言重了,臣蒙陛下与师兄栽培多年,只求能以自己的绵薄之力来回报。”
当“师兄”两个字从郁元机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梁崇光全身一僵。长久以来,这个人都是他的一根刺,从他的皮肤一直扎进骨肉里,血液里,灵魂的深处。他知道是因为这个人,才会让郁元机站在自己这边去对付长春宫,在这人心叵测的世界里,只有两个人不会背叛自己,一个是郁元机,而另一个已经不复存在。
梁崇光的动作不由地轻柔起来,缕过头发的手顺着胳膀的曲线一路滑下,最后抚上郁元机的手背,白玉一般的肌肤,可是却很冰冷。
“外面很冷,小心不要受寒了。”
“谢陛下厚爱。”
“没有别人在,你不需要这么生份。”梁崇光抬起头来看着郁元机,笑容的弧度上点缀着丝丝的落寞,“宁音能有你这样的师弟,肯定是很欣慰的。”
郁元机默默地将目光停留在皇帝抚他的那只手上,口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心中的一声嘲讽却不可抑制的回荡开来。
20呼风与唤雨(B)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
童焱只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很苦很苦。
想她当初被莫名其妙拐离宿舍时,正是快放暑假了,为了应付期末考试,她同所有临阵磨枪的同胞一样,都在死命地背书。后来到了七峰村,虽然有诸多不如意之事,但除了开始一个月的强迫“扫盲”外,倒是让她远离了读书考试之苦,也算是逍遥自在。谁知风水轮流转,她从山村进入宫廷,居然又是从读书开始。
真是不明白了!难道这个故事顺便还要帮她提高知识水平吗?那你倒是来点实在的技能啊,整天却只整这些牛鬼蛇神的理论填脑,童焱一想到自己一个一本高校的学生——按说仅有进士可以比肩的知识分子——就这么着被屡屡视为智障,呜呼哀哉啊呜呼哀哉!
“……岁星为肝,太白为肺,镇星为脾,那么荧惑为何,辰星又为何呢?姜姑娘。”冷不防郁元机的声音从脑后飘来。他微弯下腰,凝视着正神游太虚的童焱,后者被他逼近的脸部特写吓了一跳,赶紧哗啦啦地翻动书页,只可惜繁体字们都认识童焱,童焱却不认识它们,磨蹭了好一会,也没找到答案。
“尽力而为却没有成功,尚可以归咎于天命,可要是姜姑娘三心二意导致祈晴失败,那就是欺君了。”
嘿!这话可就不爱听了!你就算是教,也该循序渐进先让我把字认全吧。再说了,是我想学的吗?是我想去祈晴吗?是我哭着喊着求你教我的吗?明明就是你们不由分说强迫我来学,奖励鼓励没有不说,反而时刻拿我和小夭的身家性命来威胁,就这种待遇,我凭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郁元机看童焱半天不言语,一张面孔极其扭曲,也不难猜她在想什么,冷冷问道:“怎么,姜姑娘还有什么疑问?”
“……没有”童焱紧了紧攥书的拳头,小声嘟囔一句。这也是目前她唯一能——或者说敢给出来的答案。
回炉再造的日子一天天的继续,郁元机显然不是个合格的人民教师。他一不调动学生的积极性,二不提高与学生的互动性,每天只反反复复地念着差不多的内容,像个来回倒带的录音机,以至于小夭这个一向胆子的人都继童焱之后,开始走神、溜号和打瞌睡。
“我说……郁大人……”终于有一天,童焱忍不住要问了,“你确定我们这样就能祈祷成功了吗?”
这可是眼前摆着的实际问题,皇帝虽然说得很客气,但谁知道那是真的客气,还只是单纯的客气?
“这个无需姜姑娘担心,到时候念完这些祝辞,就必然可以降雪。”郁元机淡薄一句,说的就像出门买完豆腐脑一样简单。童焱不禁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