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儿过家(第1/2 页)
刘茂中点点头,翻过身看着贾特拉帕蒂:“老实说,只要你们不到我的国土,我也不想与你们为敌。但你莫使诈,否则我会屠掉船上所有有官职的人,遣散你们这帮没人性的队伍。”
贾特拉帕蒂笑了,笑得很灿烂:“我们是朋友,我们是朋友,不使诈,不使诈,保证我们合作愉快。”
刘茂中假设过很多种方法:夺船,杀人,要挟,炸船……,甚至想过,到了登岸地方,杀了贾特拉帕蒂,然后扛上金条回家美滋滋过自己的小日子。
但是,现在情况有了戏剧性的变化,过渡到朋友关系,倒有点懊悔自己冲动削他的耳朵,剁他的手指了。
到了大海边,看到的不是汪洋大海,而是挡住视线的浩浩船队。沙滩上,万万千千似兵似工的人在伐木,在造战车,在造弓弩……还有漫山遍野悠闲的战马,将一个叱咤风云的刘茂中震惊得呆立当场。
他以为敌军最多也就十几艘大船,自己借用一艘亦无伤大雅;现在,排在大海中见头不见尾的巨型战舰,真的可以借用一艘而无伤大雅。
耽搁了二十余天,贾特拉帕蒂才请示到一艘巨舰,带上粮草船夫与刘茂中启航。其间,金条如数堆在刘茂中面前,夜夜,还送来十几个牛高马大的金发碧眼甜心;第五天晚上,刘茂中沦陷了,贴服了满身炸刺儿的戒心。
黄蜂腰马臀屁,跳的舞蹈真踏马的是货真价实的甜心,比难以下咽的粗糙面饼细腻多了。
……
几千之里外的某大山脚下,是刘茂中的‘家’,家里住着一个十二岁的小妹妹,刘茂中走了一年,她就长成了十三岁。名字叫孙秋梅,但刘茂中说:以后要带她去游山玩水,出门在外,要有个化名;于是刘茂中给自己起名寒铁衣,给孙秋梅起名暮雪。
暮雪从寒铁衣离开那天起,哭了九天九夜。她哭的不是伤心,她哭的是孤独;前前后后一起生活了五年多,这一份感情不可谓不深厚,俨然就是亲如一家人的血脉。
暮色的父亲战死沙场,母亲焦心过度,无钱医治,亦跟着撒手人寰,留下孤零零的暮色一个人在家。寒铁衣初见暮雪时,她正受一群同龄小娃欺负,不逃避,亦不反抗,只是蹲着抱头流泪。
赶跑那群没人性的小野兽后,寒铁衣问:为何你不躲不避?
暮雪流着泪说:没爹没娘,被他们打死算了。
寒铁衣问:家里没有亲人了吗?
暮雪流着泪说:大伯二伯死在战场,两位伯母要卖自己,买家明天就会过来。
寒铁衣蹲到暮雪跟前说:这样子你还不逃?
暮雪擦了擦眼泪问:逃去哪里?
寒铁衣坐在地上说:逃深山里去呀!
暮雪瞪了寒铁衣一眼:你想让我被野兽吃掉啊?
寒铁衣挠了挠头:卖到别人家里,还不是一样受人欺负?
暮色一擦鼻涕:被打死更好,我都不想活了。
寒铁衣问:为何要死在别人家里?
暮雪答:死在别人家里,有人埋。
寒铁衣说:不是丢到乱葬岗吗?
暮雪打了个寒颤,不再说话。
寒铁衣说:不如跟着我,我给你饭吃。
暮雪小手一伸:现在我就很饿,给我吃的啊!还有我大伯娘二伯娘要十两银子,你有吗?
寒铁衣笑嘻嘻道:我还想来你家里讨吃的呢!
暮雪眼冒怒火,站起一脚踢去:死开,臭叫花。
寒铁衣一个懒驴打滚避开,暮雪却因起得急,头晕栽倒。
就在暮雪脑袋快要磕到地面时,横刺里伸过来一只右脚,不偏不倚垫住了倒下来的小脖梗。
昏迷中的暮色觉得有清水喂入自己的嘴唇,饥渴让她条件反射般猛咽了几口,略为清醒之时,就听到周围有嘈嘈杂杂的咒骂声。
听了一会,骂自己的少,骂那个小叫花的多。
“哪里来的小叫花,这么小就懂得偷香窃玉。”
“你这个死了都没人收尸的野狗,竟敢打我的小孩,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这是外村人,刚刚还来我家讨食,咋就狗胆包天敢在我村撒丫。”
然后,暮色感觉被人抱起,抱自己的人好像在躲避别人的拳脚和扫帚。
只一会儿,暮色完全清醒,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双穿着破鞋的脚后跟,在左撇右捺,前跨后退,速度之快,瞧得暮色又要昏迷。
暮雪转移了视线,这次看到的是一副小身板,乱蓬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