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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候,张靴方才醒悟到此前成国公朱勇那番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于是本能地去看了越王一眼,却见这位尊贵的皇弟竟也是脸色颇有些呆滞。眼睁睁看着张越架着刘忠下楼,他心乱如麻,好半晌也没说出来一个字。终于,他看了看一直站在那儿的越王,深深吸了一口气就赔笑起身。
“殿下。我家里有些事情,这会儿也快夜禁,就先告辞了”。
张靴的溜之大吉并没有引起越王的多大注意,他更在意的是。张越刚刚那言语究竟只是气话,还是已经有所察觉。而且,他是让人留心张越的行踪,有意跟过来的,可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张越为何就这么巧邀着刘忠一起喝酒。要知道,刘忠是曾经在山东任职的极少数硕果仅存的武将之一,莫非张越是事先就有准备?
别人越想越心惊,张越却是顾不得这么多。三月的天在江南已经是大地回春,但在北国的夜晚却仍是体会不到丝毫暖意,出了天仙楼被冷风一吹,他浑身上下的燥热就消解了一半,走出十几步就停了下来,没好气地看了看旁边的刘忠。
“我说刘老,你能不能别再装醉了?”
直到他又重复了一遍,一只手重重搭在他肩膀上的刘忠方才低低叹了一声,随即又哪囔道:“喝酒也能喝出这样的麻烦来,真是倒霉”再走远些,那边楼上能看到这儿。”
感到压着肩膀的那重量轻了些,张越脚下步们也轻快了起来。等走出去老远,他回头看去,见是天仙楼那边完全被前头的酒楼檐角遮住,这才放开了手。果然,刘忠稳稳当当地站住了,随后站在那没有人的阴影处抠着喉咙吐了一气,随即才伸手抹了一把额头。
“晦气,
那许多菜,全都便官了别知一…好在这包厢让给了他谊陛甥,四的勾当自然也是让给了他们!话说回来,越王看着似乎是冲你来的,你什么地方招惹他了?”
张越看了一眼刘忠,心想此时天仙楼上的那位如若真做了亏心事。怕不会心中悸动,兴许晚上回去就会有动作蜘一当然,若是没做亏心事,那位又只是个藩王,何至于非得留下他喝酒,难道是觉得那风月地很适合群聚?亏得今天他是被刘忠硬是拉去的,光是这一位的履历,怕就值得越王想上老半天了。至于张轨”
荣国公张玉和英国公张辅父子两代何等英明,偏生还是少不了这样的心地愚顽却又自以为是的人!“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两句意气之争罢了,想来是越王听到了什么风声。”张越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避重就轻,一面扶着刘忠往前缓行,一面淡淡地说,“原本越妾此次是不就藩的,但如今此事有了变故。想来越王有那么些不高兴,自然看谁都有邪火。”
刘忠一介武将,当年在青州时好容易稳稳当当熬过了都指挥使那一任,升转立功又放了外头的镇守,这辈子除了爵位没卓捞到,其余的资历都稳够了,自然知道天家事务搅和不得一。他一不是文官,二不是如英国公张辅那般可参与国事大政的头等勋贵,操这份闲心做什么?于是,张越含糊其辞,他也不多问。待到胡同口的那座小酒馆,和早就等在这里的那些亲随会合了,临别之际,他就伸出大手和张越紧紧握了握。
“眼看你从七品知县做到三品京堂,这一晃就是多年了。我一把年纪了。也不说别的话,外人看你兴许有羡慕的,有赞颂的,有痛恨的对我来说,只有一句话,你是个可交的人,和你做事痛快!小张越,以后的路还长得很,你保重!”
张越握着刘忠那双满是格手老茧的手,不禁也笑了起来:“这话该我对刘老说才是,若不是多年前你的帮忙。我也没有今天。此去甘肃,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万望珍重!”
“好,男子汉大丈夫,没那么多婆婆妈妈的,我走了!”
刘忠猛地松开手,在张越的肩膀上重重一拍,随即便一跃上了亲随们牵来的马,一挥马鞭就头也不回地去了。眼见那几个亲随也纷纷上马疼追。站在原地的张越又系紧了身上的大氅,然后在几个随从的簇拥下向自己的坐骑走去。
他这辈子,有父母妻儿。有师执长辈,有至交知己,也有交情深厚的同僚友人人生虽不曾纵意,却也是幸运得很!
此时已经是夜禁时分,张越从天仙楼出来就现路上几乎没了行人,只不知道那些纵情声色的人是否会在那些烟花之地呆上一整个晚上,亦或是属于早就在五城兵马司挂了号的有名头人物。总而言之,他这一行人策马疾驰一路到家,正巧没遇上兵马司的人,也就省却了一番麻烦。
可想到上回顺天府还抱怨说如今窃案频百姓抱怨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