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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左侍郎,这一年头里迁了户部尚书。虽说由侍郎而尚书这一步他足足用了五年,但年方三十出头的尚书,放眼古今虽不知道是否有先例,但至少本朝是绝无仅有。而张越既不在兵部,早先还以张家满门宿将为由,认为张越该避嫌的声音渐渐低了,毕竟,张辅解府务,张攸重伤之后在家休养,其余晚辈!}有官至指挥佥事指挥同知的,终究都只在一地,不像从前那般在都督府要地。
古语说是三十而立,如今张越年过三十,长子静官也已经十二岁了,习文练武身材颀长,再加上皇帝赐字伯睛,更是让这位张家长公子显得异常出挑。这一日张菁出嫁,一身簇新的他在门口迎宾,那些下来的客人却都会在他面前多停留一会说上几句话,一个个人却往往都会问一句年龄几何,旋即便是意味深长地上下打妻,那一双双眼睛让静官颇有些浑身不舒服。
张家一门两勋贵,张越又是文官,在朝I,虽说敌人不少,可友人也一样众多,因而这回张越嫁妹,张家的门槛险些被人踩破了。嫁娶原本就是最看一家人脉的时候,武安侯胡同虽说不止尚书府一座宅子,可两家是同支下的两房,一家是姻亲,自然纷纷行方便。早料到宾客众多张越家里坐不下,那两家都辟出了地方供人休息,就连武安侯府也借了好些家人过来,如此一来,内内外外总算是维持得丝毫不乱。
闺阁之中,杜绾在房里打量着已经全副打扮好的张菁,见其满脸别扭,不禁莞尔一笑:“怎么,临到嫁人的时候却怕了?”
“谁怕了!”张菁皱了皱眉头,见旁边的崔妈妈急忙阻止,只能叹了一口气,却又上前轻轻拽着嫂子的衣裳,轻声说道“我只是不想和嫂嫂分开。”
“哪里分开了?房子就置在南大桥靠南面的栅栏胡同,马车过来就几步路,再说你的未来相公又是最憨厚老实不过的人,你还怕他拦着你么?要是不方便过来,使人说一声,我立马就过去了,抬头不见低头见,到时候你可别嫌我烦。”杜绾怎不知道张菁从小就爱粘着自己,见自己说了这话,她还是眼睛微微有些红,她便又低声劝道“打起精神来,这大喜的日子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不怕他看了心疼?”“嫂嫂!”
姑嫂两个玩笑了一阵,原本有些感伤的气氛便给冲淡了七台土。见张菁还是有些紧张,杜绾少不得又东拉西扯,直到郑芳菲和李芸赵芬几个妯娌都未了,她才离开了一会,可走过游廊就看到静官正在那儿使劲揉胳膊。“你这是干什么?”
静官一扭头看见是母亲,那龇牙咧嘴的表情立时全都收了起来,规规矩矩垂手上前叫了一声娘,站在那儿连眼睛都不抬。见他这般光景,杜绾不禁想起张越一直说,人家都是严父慈母,他们家里俩是严母慈父,你可别一味让儿子有了敬畏失了亲近。可张越毕竟在家的日子少,她哪里不知道儿子这般正经根本不是怕自己,便让崔妈妈先去办事,又缓步走上前去。“又有什么事?”
一听这话,静官顿时苦了伞脸,好半晌才讪讪开口说:“娘您怎么知道我有事?”
“你肚子里有几根蛔虫,我还会不知道?”杜倌打量着只差自己小半个头的长子,没好气地笑道“站得虽然规矩,眼神却是飘忽不定,一看就是有话说,否则何必如此扭捏?”
静官早知道母亲的心里就如同明镜似的,什么都瞒不过去,可终究还有些侥幸之心,这会儿却死心了,只得老老实实地垂下头道:“娘,今天我在门口站着,但凡进来的人都使劲地瞧我,眼神很是奇怪。后来我到内院来的时候,听见有人议论了两句,说是小姑姑嫁了,再接下来就是我……娘,我不是想别的,我就是担心……”
身在世家大族,懂事总归早些,张越杜绾对于儿女都是严加管束,从小从道理到实践一样都没落下,静官又是成天跟着天赐四处跑的,已经俨然小大人模样。这时候,杜倌从儿子口中听见这些,本以为是他受到了什么挑唆,或是生出了什么心眼,可担心二字却把她那些戒备和恼火都打消了去。虽说日日放出去读书练武历练,可自己的儿子,她怎么会不知道?
“怕什么?怕盲婚哑嫁?”看到静官老老实实点了点头,杜绾心里暗叹了一声,随即就把儿子拉了过来,随即轻轻在那脑门上屈指弹了一下“你爹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要真是想门当户对,亦或是按照什么同僚同年世交等等结亲,你小姑姑↑轮得到你小方叔叔?姑娘家他既是看不着,我总会帮你好好看看,寻一个真正合意的,有机会也能让你照面一两回,绝不会因为那些是你爹亲近的友人同僚,就随随便便答应下来。”
静官在小书院里头颇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