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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而来。一个“频”字,把诗人的急切心情生动地表现了出来。后句用“惟有”二字,突出了自己忠心耿耿,而得不到支持的失意之情。想到此,诗人不由愤慨地说:皇帝的宫殿被敌人的腥臊气玷污着,京城的衣冠文物也荡然无存,谁去收复失地,重整山河呢?收复中原的迫切心情,溢于言表。结句以弈棋作比,大声疾呼:一盘棋已经走坏了,必须赶快想出换回败局的招数来。在个人抱负不能实现的失意情况下,诗人并不泄气,而是更加积极地关心国家命运。这二句比喻极为生动贴切,是对当政者的当头棒喝。
下片开头,笔调突然转为冷静,是平心静气地讲道理:目前虽然前方暂时平静无事。“幕府文书”,指前方军事长官所发的公文。“玉关烽火”,指边地的战争。“玉关”,即玉门关,在甘肃。这里指代边界。这是退一步的说法,是为了更进一步紧逼。于是,紧接提出:可是各地战争仍未结束,最终究竟谁去平定中原呢?这里是中原究竟属于谁的意思,也就是“鹿死谁手”。是被敌人永远占领呢?还是我们收复回来。诗人不为眼前暂时平静无事的表面现象所迷惑,清醒地看到时局已坏,危机四伏。这也是提醒那些苟且偷安者,希望他们不要存幻想。一想到国家命运危急,诗人忍耐不住,“便欲凌空,飘然直上,拂拭山河影”。一个“便”字,突出表现了诗人急不可待的神情。与辛弃疾《太常引》“乘风好去,长空万里,直下看山河。斫去桂婆娑,人道是清光更多”相比,手法相同,而用意各有所侧重。两者都是运用隐喻手法,也都带有浪漫主义色彩,富于幻想。辛弃疾词侧重于要扫清朝廷的黑暗势力──主和派;本词则侧重于要赶走敌人,重整山河。浪漫主义的幻想展现了诗人的理想和抱负,然而毕竟是虚幻的,现实却是冷酷的。面对现实,抱负落空,诗人只有“倚风长啸”,以表达孤愤难平的孤独与狂放。可是,得到的回答却是:“夜深霜露凄冷。”表面是写诗人对周围自然环境的体肤感觉,实际是对现实社会的内心感受。这更加突出了诗人“孤忠挺挺”、愤慨难平的感慨。(张文潜)
沁园春
丁酉岁感事
陈人杰
谁使神州,百年陆沉,青毡未还。怅晨星残月,北州豪杰;西风斜日,东帝江山。刘表坐谈,深源轻进,机会失之弹指间。伤心事,是年年冰合,在在风寒。说和说战都难。算未必、江沱堪宴安。叹封侯心在,鳣鲸失水;平戎策就,虎豹当关。渠自无谋,事犹可做,更剔残灯抽剑看。麒麟阁,岂中兴人物,不画儒冠。
这是一首抒写爱国情怀的爱国词章。
1234年,蒙古与宋联合灭金。开始,蒙古先约宋攻金,金亡后,蒙古却趁宋收复西京洛阳时,进行袭击,宋军败还,自此揭开了蒙古军侵宋的战幕。两淮、荆襄一带,经常受到蒙古军的侵袭。丁酉岁,即南宋理宗嘉熙元年(1237),蒙古兵自光州、信阳进至合肥。战争使人民流离失所,朝廷惊惶失措。面对这一危急形势,作者不禁感慨万端,写下了这首激奋人心的词篇。
词上片,写局势的危急。
起首三句,说北宋覆亡已百年有余,中原故土始终没有收复。“百年陆沉”,借用西晋王衍等人,清谈误国,使中原沦亡的事。《晋书·桓温传》:“温自江陵北伐……与诸寮属登平乘楼眺瞩中原,慨然曰:‘遂使神州陆沉,百年丘墟,王夷甫诸人不得不任其责。’”青毡未还,典出《晋书·王献之传》:“夜卧斋中,而有偷人入其室,盗物都尽。献之徐曰:‘偷儿,青毡吾家旧物,可特置之。’”这里用以比喻中原故土。
于是,作者发出了感叹:“怅星辰残月,北州豪杰;西风斜日,东帝江山。”东帝,在楚地,《楚辞·九歌·东皇太一》注:“太一,星名,天之尊神,祠在楚东,以配东帝,故云东皇。”这里指南宋王朝。在这里,作者感叹中原豪杰寥若晨星,南宋江山岌岌可危!“刘表坐谈,深源轻进,机会失之弹指间。”刘表,汉献帝时的荆州刺史。《三国志·魏书》载王粲对刘表的评价:“刘表雍容荆楚,坐观时变,自以为西北可规。士之避乱荆州者,皆海内之俊杰也;表不知所任,故国危而无辅。”深源,东晋穆帝时的中军将军、扬州刺史,连年北伐,后因先锋姚襄叛变而丧失败绩,因此被废为庶人。作者用这两个历史人物的经历,告诉人们,空谈坐观时变或轻易出师北伐,都会使中原恢复的机会,失之于弹指之间。“年年冰合,在在风寒。”借用辛弃疾《贺新郎》“怅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句,以气候的寒冷,比喻局势的艰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