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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良心指导者的议论展开如下。您在不明白您所作所为的意义的情况下,就对一个人作出了信守婚约的誓言,而那个人也在不相信婚约的宗教意义下完婚,则犯了亵渎罪。这种婚姻缺少它应有的双重意义。但无论如何,您的誓言约束着您。而您违背了誓言。您这样做犯下了什么罪呢?是Péché véniel还是péché mortel?①是péché véniel,因为您的行为并无不良图谋。假如您现在为了生儿育女重新结婚,您的罪会得到宽恕的。但这个问题又分为两个方面:第一……
“但我认为”,——感到无聊的海伦带着迷人的微笑突然说道,——“我信奉真诚的宗教,便可不受虚假宗教加之于我的约束。”
Directeur de conscience②对如此简单地向他提出哥伦布与鸡蛋的问题,大为惊异。他为自己女信徒的意想不到的快速进步感到惊喜,但是他不能放弃绞尽脑汁构筑起来的理论大厦。
①法语:可恕之罪,或是死罪。
②法语:良心指导者。
“Entendons-nous,tesse.”①他微笑说,开始反驳他的教女的道理。
①法语:让我们来分析,伯爵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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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明白,事情从宗教观点看来非常简单容易,指导者的为难,仅仅因为他们害怕世俗政权对这件事会有什么看法。
所以,海伦决定,应该在社交界使这件事成熟。她激起那显贵的老家伙的醋意,对他说了对第一个追求者说过的同样的话,即摆明问题:得到占有她的权利的唯一途径,是同她结婚。在第一分钟内,这个丈夫还在世而又另嫁他人的建议,使这个年老的达官大为惊讶,那个青年人也有同感;但海伦毫不动摇地相信,这与姑娘家出嫁一样地简单而且自然,这信心便也对要员起了作用。假如有丁点儿的动摇,羞怯或遮掩的痕迹出现在海伦本人身上,事情便肯定输掉;但岂止没有任何遮掩和羞怯的痕迹。相反,她还单纯地、天真无邪地向她的亲密朋友(这也就是告诉了全彼得堡)讲述,亲王和要员均已向她求婚,她则爱他们两人,怕任何一个悲伤。
传闻瞬间传遍彼得堡,但不是海伦要同丈夫分手的传闻(如果流传这样的传闻,则会群起反对这种违背法律的意图),而是不幸的招人爱怜的海伦陷入两难境地,到底嫁给两人中的谁。问题如今已不是这有多大的可能,而是嫁给哪一方更为有利,宫廷又是如何看待。确有一些执迷不悟之人,他们无法上升到问题的高度,在这一意图里看到对婚姻圣礼的亵渎,但这样的人很少,并且他们缄口不言;大多数则对降临于海伦的幸福,对哪一选择更好感到兴趣。至于丈夫在世便另外嫁人是好是坏,则不置一辞,因为这一问题,显然,对于比你我(如常所说)更聪明的人而言,已经解决,拘泥于问题解决是否正确,意味着冒险去暴露自己的愚蠢和不善于在上流社会周旋的弱点。
只有那年夏天来彼得堡看儿子的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阿赫罗西莫娃敢于直率说出与众相反的意见。在舞会与海伦相遇,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把她拦在舞厅中央,在周围一片沉默中,粗声粗声地对她说:
“你们这儿,老婆开始离开丈夫嫁人了。你大概以为这是你想出的新花样吧?早有人占先了,婆娘。这点子已经老早就想出来了。凡是……都是这样干的。”说罢这些话,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摆出一贯的威严姿势,卷起,宽大的袖口,严厉地扫视了一圈,然后穿堂而过。
至于玛丽亚·德米特里耶夫娜,彼得堡的人虽然也怕她,却当她是个可笑的人,因此,只注意到了她说话中用的那个粗暴字眼,彼此悄悄地重复它,认为这字眼里包含了全部谈话的精华。
近来特别经常说过就忘的瓦西里公爵,把同样的话重复一百次,每次碰巧见到自己的女儿,他都要说:
“Héléne,J’ai un mot á vous dire,”他对她说,同时领她到一边去,朝下拽她的手。“J’ai eu vent de certains projets relatifs à…Vous savez.Eh bien,ma chère enfant,vous savez que mon coeur de père se rèjouit de vous savoir…Vous avez tant souffert…Mais,chère enfant…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