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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婷也不认识那个呼喝自己的人是谁,但是,不妨碍她听话地拿起文本走向复印机。
转回头时见部门经理正一脸严肃地与安排她做事的男同事交头低话,片刻间,男同事的表情象吞了个整鸡蛋,脸红脖子粗地迎向她,陪着笑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何姐,认错人啦,千万别介意啊。”跟了,扯起嗓子喊:“何姐,老何……!”
就象一根抽剥至尽头的蚕茧丝,娉婷恍然大悟真相:难怪入社那么容易、新同事们对自己越来越明显的敬谢不敏!她憋着气忍到下班,拨通陈君忆的电话,也不管他刻意压低了的嗓音所为何来,劈头直问:“我能进报社是你使了关系?”
“开会,晚点回你电话。”陈君忆在那头一愣,抵不过会议的重要,简单扔下句话,挂了手机。
一肚子烦郁找不到泄洪口的娉婷闷闷走出单位,坐入公汽站里的木椅中,任由一趟趟公交车自身边驶过。天色渐暗渐黑,饥寒袭来,她抖索着站起,用僵冷的手指拨出了萱兰的电话。
那头的音乐声、笑声令娉婷隐隐生羡。穿过无线电,她似乎能看见萱兰意气风发地周旋在华灯明堂之下,顾盼生姿。而自己,却踡在黑暗里瑟瑟发抖。
“萱兰,出来陪我吃火锅吧。”她闷闷地说。
萱兰在那头惊呼:“美女,你向来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才想吃火锅耶。怎么?孔雀这么快就东南飞了?”
娉婷笑,心里被这个闺蜜焙出了些暖意。她没好气地说:“是呀是呀,你再不来就等着看我自挂东南枝吧。”
“得了吧,你就一拍不死的小强,看你自挂东南枝?这辈子我是没那眼福喽。”
玩笑归玩笑,萱兰仍然很仗义地在娉婷最需要友情的时候,无条件地现了身。
一见面,萱兰就抱怨娉婷德性不好,生气的时候什么不好喜欢,偏偏喜欢吃火锅,害得那味过在自己新买的羊羔绒衫上,又得掏钱干洗。跟着,又埋汰她空顶着“茂发银行老板娘”的光环,居然连海鲜火锅都舍不得请,而是吃几十块钱一位的自助餐火锅……娉婷满腹心事被她搅得稀里糊涂,连自己何以有“情致”吃火锅都已然有些揪不着尾,更别提凄凄惨惨空悲切了。两片鳝鱼、三根红薯粉丝下肚,呷一口热乎乎的豆浆,她挥舞着筷子滔滔不绝自己的准婆媳大斗法史,倒把与陈君忆的轻怒浅怨搁到了边上。
萱兰听得前俯后仰,乐不可支。
两人正把豆浆言欢、避而不触伤心事,有一批吃完了的客人打她俩桌边出门,其中一人停下来,热情而又谦恭地打招呼:“嗨,萱主任!”
萱兰放下筷子起身,换了副职业笑容与对方寒喧,两人大概为工作上的事聊了几句后,萱兰回位。不一会,服务员上前说她们这桌的单已经为刚才那客人给买了。
“为着百来块钱欠下他一个人情,真是不值。”萱兰悻悻。
小小插曲,刺激到的,却是娉婷。再次想起两人在事业上的落差,重新起悲。搁下豆浆杯,长叹口气,将自己混迹多年仍旧事业爱情两无着的苦处爆米花般剥裂出来。完了,两眼迷茫地看着萱兰:“我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萱兰乐:“别人小拍我一记马屁你就受不了了?没见着我点头哈腰求人的时候。”
娉婷点头:“我是妒嫉你,妒嫉你一路执着走下去,得以有今天的地位和成绩。其实我比你更富有吃苦精神,很有耐心,可是,为什么时至今日,连做个小小的office assistant都需要他帮我呢?难道,我真的很差劲吗?”
“是啊是啊,你可差劲啦。念书的时候也不过就只是个小小的团支部书记,每年拿个奖学金。毕业那年,恰是誉都最辉煌的时候,来校预招两名应界生,排至食堂的应聘长龙里,你顺顺利利地由初试杀进人家公司、杀进方鹏飞心里……”
“你可劲的抽我嘴巴吧。”今昔对比,娉婷恨不得将脸埋入火锅里。
萱兰夹了片烫熟了的海带给她,很满意有将她踩扁后再踏上两脚的机会:“不过,你的确是应该反省了。刚进誉都时的轻狂,可以说你年轻不懂事、阅历浅,可以原谅,我也是从那个阶段走过来的嘛。和方鹏飞无果而终,没关系,初恋不成功的比率是99%。但是,你错在将同样的故事重演……”
“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爱上陈君忆?”娉婷打断她,颇有些气愤这位评点她丝毫不留情面的死党,“那天是哪个没义气的为了辆拉风的宝马车就把我扔给人家的?”
萱兰啧啧摇头:“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