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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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却没死心,后又问了李暮几次,在床上躺下的李暮被吵得静不下心,罕见地用了长句来反问他:“为什么不让你喝酒?”
昭明长公主为什么不让你喝,你心里没点数吗?
林却跟李暮谈条件:“说了你会同意分我一壶吗?”
李暮的回答是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李暮准备等林却消停了再翻回来,毕竟还是仰躺着比较好入睡,谁知等了不一会儿,背后传来林却的声音,不似方才讨酒那般轻快,但也没有很沉重,跟讲睡前故事一样。
“因为我中过毒,身体不好。”
咦?不是因为生病身体不好吗?明明书里就是这么说的。
第一次遇到和书里不同的设定,李暮带着疑惑,缓缓地翻过了身。
林却一手支着脑袋看着李暮,一手用手肘压着枕头,指尖在缠枝灵芝纹的枕面上一下一下地轻点:“先前说到哪了来着,唔……林家没了,阿池也被先帝带进宫,娘一时离不开,只有我赶了回来。”
“先帝越老越信宦官,我一路风尘仆仆不敢耽误,冒大雨入宫,却只见到司礼监的郑德详,那是看顾先帝长大的老伴伴,你要感兴趣,可以让鸽舍整理他的生平给你看。总之我因他几句话就被先帝叱骂不敬尊长、不知在进宫前修饰形容,叫罚跪了两个时辰才让先帝消气,允许我去见阿池。”
深夜总是比白天静上许多,林却的声音浸在漆黑的夜里,平静中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
“阿池当年也就比现在的栖梧大点,被带进宫前亲眼瞧见阿爹死于刀下,后又被关在无人的殿宇中一连数日。你猜他看到我第一句话是什么?
李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林却笑了笑:“阿池七岁上便嚷嚷着自己长大了,不让人随意背他抱他。可那日他扑进我怀里,流着泪咬着牙问我他若不是一出生就随了娘姓顾,外祖父是不是会连他一起杀。”
李暮一下又想到了顾池和李枳的结局。
心想这位燕王弟弟,怪惨的。
林却:“最后我与阿池从宫里出来了,先帝的说法是林家谋逆,我娘是公主,我与阿池是公主子,自不会受到牵连。只是郑伴伴……”林却微微一顿。
皇帝身边伺候多年的太监,又称伴伴,林却小时候常跟着母亲入宫,见郑德详的次数比见先帝还多,一口一个伴伴,早喊惯了。
哪怕后来喊的都是名字,哪怕林家覆灭后的时间里他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布局谋划,让先帝亲口赐死了他,也依旧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习惯称他“郑伴伴”。
林却改掉称呼,继续说道:“郑德详端来了一碗药叫我喝下,以证明我母子三人一心忠君,确无反叛之心。”
“无人说那是毒药,不过都心知肚明。”
这就是林却为什么会中毒的全过程。
李暮:“喝了毒药就能证明吗?”
“喝了毒药至少能让我死。”林却放下支着脑袋的手,将脑袋枕在了手背上:“是我娘的胞妹,现在的怀淑长公主救了我。”
“收养晏安,一方面是可怜他无辜受到牵连,没了父母,一方面也是让先帝知道我就算没死也废了,日后注定无嗣,只能收养一个,对大位没有威胁。”
李暮:“……”
啊,这也是可以说的吗?
废了?
真的?还是为了让先帝放下警惕编的?
李暮有一咩咩的好奇,但又不敢问,主要气氛不太适合,而且她穿越前也是看过r18的,总觉得这种问句后面一定会跟上“你要试一试吗?”的回答。
相当危险。
所以李暮没问,被轻纱床幔包围的空间一时陷入了沉寂。
李暮有些尴尬,正琢磨是该再说些什么,转移话题,还是该保持安静就这么睡过去的时候,她听见林却问:“都同你说了,那酒能分我一壶吗?”
李暮哽住。
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讨酒喝吗?!
李暮顿觉方才不想破坏气氛的自己是个真傻子。
林却见她不答,伸手扯了扯她落在枕上的头发:“你看我这么可怜,如今只是想喝壶酒。”
还卖惨。
李暮:“不行。”
她才不要因为给林却酒喝被昭明长公主叫去说话,身为一个懂拒绝的社恐,她要杜绝这方面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