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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做针线活的关系,她的指甲留得并不长,可饶是如此,杜度脸上仍是被她挠出两条血痕來。当疼痛的感觉刺激到杜度时,他才惊醒,上身微微抬起,两人原本紧贴的身躯空出一段距离。也正是在这刹那愣神间隙,眼前一花,她那两只小手挥舞着啪啪左右开弓地扇在他脸上,打得他一阵犯晕,紧接着鼻子上一痛,竟是被她一拳捣中鼻梁,眼瞅着另一只拳头也已迎面打过來了,他忍着酸痛下意识地一闪,砰地声闷响,沒砸中鼻梁,却是砸上了他的左眼。杜度被这番连续攻击打得措手不及,手收回捂住脸的间隙,阿木沙礼曲起膝盖,双腿如兔子蹬鹰般蹬了出去,结结实实地踹上他的下半身。他在肚子、大腿连挨两脚后极速抽身撤退,果然若非撤得快,下一脚已踹上他裤裆。他素來知道这个表妹是个面上温顺骨子里泼辣的,只是沒想到她打起人來竟是什么下三滥的招数都能使得出來。“你个混蛋!你个混蛋!你个混蛋!”她从床上跳下來,不依不饶地追上來踹他。“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只这么一闹,杜度顿消,看着阿木沙礼气呼呼的脸蛋,他气恼之余更多的是后悔与愧疚。正犹豫着要不要拉下面子來道歉,阿木沙礼拳打脚踢后发现自己累得太惨,而杜度似乎纹丝不动,犹如铁打的一般,反而打痛了她的手脚,她忍不住大叫道:“我要告诉国欢哥哥你欺负我!”杜度刚刚压下的火气噌地重燃,恼羞成怒道:“国欢!国欢!国欢!你那么喜欢国欢,就等他來吧!”一甩手,转身出门,竟连外袍都忘了穿,拉开门,一头扎进寒风里。门拉开时,蹿入屋内的冷气冻得意识懵懂的阿木沙礼打了个冷颤,等她回过神來往门口追去时,大门已砰地关上。她上前去拉,发现居然拉不动,试了好几下突然听见门外有咔哒的落锁声。“杜度哥哥,你做什么!”她使劲拍着门板,“快放我出去!”杜度在门外冷哼:“你不是要国欢來吗?那就在这等着吧!”她气得跳脚:“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可门外却再无回应。 聆秘遇险(1)风雪过后,尚未见一缕阳光,天地蒙蒙,笼罩在灰蒙蒙的一片阴暗之中。金帐内,努尔哈赤坐在椅上,面带倦容望着帐内诸将,眉宇间隐见沉痛之色。帐外有前锋哨兵高声禀告,称布占泰集结三万乌拉兵越过富尔哈城,已在鄂膜城外列阵以待。额亦都等人听闻后斗志昂扬,纷纷请战:“布占泰既出城迎战,我们大可前去应战,一举灭了乌拉!”努尔哈赤一听他们闹哄哄的声音,便觉得脑涨耳鸣:“如伐粗木,必先以斧砍刀削,方才可折断它。同样的道理,和我们势均力敌相当的乌拉,打一两次,怎么可能完全灭掉它?必然得先一步步攻占它外围的城池,断了它的粮草,孤立它的都城,彻底断了它的生路……这样,乌拉才会真正覆灭。”众人听他分析,确实头头是道,但如此徐徐图之,实在有违他们热血沸腾的战意。隐在人群中的皇太极倏地沉下了脸色,但转瞬抬头时已变成了一片不以为意的神情,似漫不经心地侧首微微瞥向莽古尔泰。莽古尔泰正皱着眉,皇太极目光轻轻掠过时,他精神猛地一振,在人堆里高声嚷道:“阿玛上次征战乌拉不许我等渡河强攻,您说当时乌拉城沒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攻打,河面上看不出河面下的深浅,强渡实乃冒险。那么……如今乌拉河水冻结凝冰,人马行走已无阻。阿玛为何还是如此犹豫不前?”努尔哈赤神色微恼,还沒等开口,莽古尔泰的话已激起一阵热血响应。代善上前一步,跪拜,掷地有声:“阿玛,您之前顾虑的是布占泰据守乌拉城不出,所以想方设法要诱其出城。如今他已领兵至郊野,为何您反而不下令斩杀他呢?若早知如此,何必心急火燎地喂饱马匹、整备盔甲、鞍辔、弓箭、刀枪,然后从赫图阿拉星夜掩袭奔赴而至?”他越说越激动,一改往日温润稳重的形象,说到最后,已是声嘶力竭,“此刻不打,难不成要等到布占泰娶了东哥之后才打吗?”众人皆惊。努尔哈赤双目尽赤,双手握拳,胸膛不停起伏,怒气勃发:“两军交战,不是那些士兵率先攻战,而是我是我自己,我生养的你们这几个儿子,以及我所信赖的五大臣,身先士卒!一经开战,以我为首的贝勒、大臣恐怕都会有所损伤。我所顾虑的是你们,并不是我贪生怕死,惧怕了布占泰!”“阿玛!”皇太极跪在代善身后,满腔悲恸,“若让布占泰娶了表姐,届时阿玛的颜面何存?她可是阿玛聘下的妻子!这样的耻辱,我们建州岂能容忍?”努尔哈赤身子一震,金刚怒目,眼神阴鸷地在代善和皇太极二人身上來回扫视着。莽古尔泰顺着阿玛的目光也留意到了自己两个兄弟身上,听他二人皆提及东哥,不由怨气腾升地恼道:“上次布占泰拿布喜娅玛拉做人质要挟,就是尔等心软才导致功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