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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豆粉、玉米面、高粱粉、米粉……所有的谷物碾成粉几乎都可以,调成浆状之后在炉火上摊成薄薄的煎饼。如果想要没有馅儿的,那只要在煎饼上撒一点香菜、椒盐然后下油锅炸好,如果想要吃有馅儿的,就要在两层煎饼之间抹匀馅料然后再改刀炸制。老人看来早有准备,他甚至让人给他在沈何夕的灶台上安放了一个铁板,和食里面用来做铁板烧的那种铁板。一勺面糊倒在烧热的铁板上,木质的小推子一点点地把面浆推开,白色为主的面浆接触到热热的铁板上,几乎片刻就变成了微黄的煎饼。铁板烧热之后火候很小,煎饼在上面慢慢地边缘都翘了起来——因为面浆里加了鸡蛋。一张煎饼,又一张煎饼,全都圆圆地好像是团圆夜的月亮。老人的表情极其的专注,好像他在制作的不是煎饼,而是一个精心呵护的梦。此时正是四五点钟,外面的阳光倾洒进了厨房,像是用自己的辉光给这个那些摊好的煎饼着色。胡萝卜、土豆、白菜的根部、一点肉馅儿,还有一把香菜,没有擦丝,老人一点点的用刀把它们切成细丝细末,和沈家有那么点炫技的刀工不同,正川老人切的非常的稳,他的速度不快,但是他每一次切下去的动作似乎都带了那么点慎重。把颜色丰富的馅料搅拌均匀,红的肉,橙的胡萝卜,白的的菜根,黄的土豆,绿的香菜,放点盐、酱油和白胡椒粉搅拌均匀,慢慢地铺在了已经放凉的煎饼上。馅料从碗里一点点的倒出来,倒几下,再用筷子推平,馅料要薄一些,铺好了之后再盖上一层煎饼,卷成长卷。把长卷切成三四节,下油锅炸制,菜香味搭配着面食炸出的甜香一点点伴随着油锅里叮叮作响的声音传了出来。正川老人站在油锅前面像是艺术家在雕琢自己的作品一样查看着每一块煎饼的颜色和硬度。等到外皮颜色金黄,内里菜香饱满,就把炸好的东西一块一块地挑出来。盛放的器具选用的是水滴形状的白色细瓷盘子,正川雄一把焯过水的芹菜梗劈成卷丝状,从水滴的细端一点点铺排成新发的兰草一样。炸好的咯吱盒再次改刀成菱形,参差不齐竖着摆在盘子上,就像是一块块与兰草相依相伴的水边岩石。“我记得、以前这是过年吃的东西。”如今的正川雄一昔日的沈抱云看着摆放精致的“华夏小吃”,想到的是面前的两个女孩儿远不能触及和体会到的遥远时光。伯娘端出的东西时的笑脸、小刀举着装了两个大钱的红包的欢快、外面的鞭炮声、风尘仆仆刚刚赶回来的养父,这些似乎都和着这个小小的东西一样被他铭记着。硬硬脆脆的小东西放进嘴里,此时馅料的汁水仍然有一定程度的保留,炸过的煎饼带着油香味和谷香味,被牙齿咬碎的时候有那种令人心醉的脆响,然后是云破月来一般的馅料的味道。最普通的搭配,普通到就是当年的老百姓在年前看看自家的菜窖里还剩什么,粗粮的面,干干的萝卜,耐放的土豆、舍不得扔掉也不知道该怎么吃的白菜根,就这么凑合到了一起,再加上一锅炸完这个还能再用的油。那些属于七十年之前的东西,明明应该是出生在八十年代的女孩儿难以认同的。偏偏,沈何夕在吃到这个咯吱盒的瞬间,想起了哥哥,想起了坐在树下的老头儿,想起了自己在厨房里练刀工的岁月,想起了自己站着看着爷爷和哥哥拎着那个木头的调料箱越走越远。这是……回忆的味道?!早上九点,沈何朝正在后厨里调制着饺子馅儿,切成小丁的鱿鱼粒一定要在肉馅儿中打上浆。小帮工的脑残从后厨门里探了出来。“师父师父,外面来了两个人。”沈何朝还穿着妹妹通过国际快递送回来的厨师制服,衣服妹妹一次给他快递了十套。银灰色的围裙,白色能勾出腰线的大厨制服,因为是妹妹送的,他不仅天天穿,还保护的很好,所谓金碗配玉筷,为了跟这身衣服搭上,沈何朝也很少像别的厨师那样“不拘小节”了。时间久了,气质就越发的和旁人不太一样。总之,看起来是格外的挺拔俊秀。从厨房里慢慢走出来,他差点闪瞎了外面两个年轻人的眼。这个小白脸真是个厨子?这就是爷爷念念不忘的那个人的孙子?长得不错。站在门左边的一个人西装笔挺,铁灰色的衬衣还扎着蓝黑色领带,顶着一张年轻版正川雄一的脸对着沈何朝鞠了一个躬:“您好!我是正川平次。”另一个看了看沈何朝,又看了看鞠躬的外国腔男人,还不到五月的太平区已经是春暖花开了,可他还穿着一件夹克衫,里面是一个圆领毛衣套衬衫的搭配。“卧!是来踢馆地!” 菊花鱼穿着夹克的年轻男人吼了这么一声,在店里忙活的所有人都看了他一眼,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卧要踢馆!我要用我的菊花鱼来挑战沈抱石!”对于这种赤果果的无视态度,他非常的不满。难道不应该如临大敌然后有人说“自不量力”再让他啪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