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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问这个?”他哀叹一声,摇头开了口。“你这毛病还真改不了了……”
“职业病嘛。”令月恻恻的弯了弯嘴角。她要提醒他,好奇是她的本分。
“好吧,”袁螭有气无力的嘀咕着,“我说呢,几日都黑着脸不理我,今儿竟能突然变了天去找我。原来,是为了坊间传奇啊……”
在袁螭极不情愿的叙述下,令月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在本届秋闱试卷之上,方耀祖弃了考生必用之馆阁体,却以一手行草将《为政爱民疏》写的洋洋洒洒。
阅卷的考官一见这怪异的自杀性笔法,当场就呆滞了。
在阅卷官员揉了半天眼、握了半天拳、确定不是梦境之后,忍不住大叫起来,呼唤同在阅卷的四邻赶紧来瞧。
——秋闱大比,天下考生必须用规矩的“馆阁体”答卷(和现在的印刷字差不多)。这是亘古不变的常识。
想这数百年间的秋闱大比,还从没出一个如此不守规矩的考生吧……
众人瞠目结舌,再看那文章:字里行间逻辑缜密、文采飞扬,立题如高屋建瓴,用句如云顶铺银。文章写的实在是太好了,此人绝对有问鼎状元之势啊!
可这么厉害的水平为何要故意放弃功名呢?
在众人近似爆棚的热议之中,这考生的卷子被小心的抽出来了——反正是个废卷了,大家都好奇的想看看这是何方的牛人?
当所有的考官见到这张试卷侧面漏出的署名时,都惊呆了。
——方耀祖。
这名字旁边居然还写有一句话:
这一句却是标准的馆阁体所书:
——“当权者应为民让路。”
这方二公子的意思是他懂规矩,他纯就是故意的!
令月惊呆了,半天都没合死嘴。
“那个方耀祖,这下可天下闻名了。”袁螭不屑的晃着脑袋,“说是文人相轻,但这文人群若是想赞颂起一个人来,那马屁可是拍的令人毛骨悚然……这一下,天下的仕子全部对他歌功颂德了,那些话华丽的啊……”
——方耀祖弃卷之举惹天下哗然。
坊间仕子皆热议,不管最终涉及不涉及、这利益到不到的了自身,都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他们纷纷吟诗做赋,行文排歌,对中军都督府二公子方耀祖——“当权者应为民让路”思想的溢美之词无以附加……
当权者应为民让路?
令月想了又想,这种事,也只有方耀祖这样的人能做出来。
这个做事总是瞻前顾后,务必周全,怕予人口舌的方耀祖,他的心思太重,顾忌太多,什么事都想着如何能处理到至臻圆满。
他不会冲动,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想必,这一切都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所作所为吧?
令月突然有些理解方耀祖了:
——他如今已得了皇上圣旨赐婚,谁都知道他将会是大齐了的当朝驸马。
此次秋闱,他若得了状元,哪怕是实至名归,也必会有人说他是借了东风,靠裙带上位……所以,他干脆存心的自毁了功名!他以此举向天下昭明,他有状元之才,却无争夺之意!
他已经是豪门之子、当朝驸马了,状元的功名对他来说,只不过是尘世虚名,锦上繁花。还不如干脆如此算了,算他主动来表一个态度吧……
“等着瞧吧,这件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袁螭在言语评论间表情多有不屑,“这些酸儒们再闹下去,可就是帮了方老二倒忙了……过犹不及啊,朝廷就不得不出来表态了。那时候,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令月望着袁螭,心下不仅暗笑,这真是标准的酸葡萄心理啊……
想像袁螭这样的达官贵人,此时心里怕是复杂的很吧?
谁也没想到,这弃卷之事在民间造成的影响会如此巨大!那方耀祖竟靠此一举占尽了天下仕子之心!
所以,他们一边嘲笑方耀祖傻,为方耀祖不值,可背地里的言语之风,却都是讽刺方耀祖以此举来博天下名声、企盼方耀祖会因此招祸……
唉,方耀祖……一想到记忆中那个白衣飘飘的儒雅公子,令月不仅就微微有些走神。
——她突然想到了握住她冰荑的那双手、抿着她酒杯的那嘴唇、还有那个飘香的夏季,□抽身的夜晚……
这世间的事,他全都得想做到万、无、一、失。
这个男人,想的太多,活的也太累了……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