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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淮淮这惨样也证实了自己心中所想,果然是遭了刑。
既然是罪责,便是不能叫太医,只能用宫中的土法子处理一下,能不能挺过去,只能看个人。
春宝端满满一盆水进屋,那水自黄铜盆儿边儿漾出来,湿了棉袍,春宝毫不顾忌,只加紧了步子将盆子搁在梨木雕花的方桌上,嘴里呼哈有声,“公公,水来了。”
游公公将手里的丝绢浸在面盆儿里头,投干净后给淮淮净了脚,又将那酱油糊上去,便算完事。
春宝舔舔干裂的嘴唇,“公公,莫非是因为淮淮脚熟了,要腌成酱蹄子么?”
游公公回了身,强压了火气,“滚远点,别让咱就瞧见你,怕生针眼。”
春宝沉思片刻,凝重道:“莫非公公想一个人吃独食?忒小气。”
游公公上前给了春宝一个嘴巴,“吃吃吃,主子若是有点事,你还的回御膳房出苦力!”
春宝实在想不透自己哪里出了岔子,又不敢问,便怯生生的转身出了屋。
游公公将屋里头收拾妥当,又在铜炉里头搁几块炭,给淮淮盖了个蓝丝亮面的棉被,这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屋。
待到了晚膳时间,又亲自端了素淡的小菜粥进屋。
那被子里的人,依旧未醒。
棉被外头的脚,裂开的缝子里酵一层黄脓,黏糊糊的歪在伤口上。
游公公皱一下眉,拿着之前那丝绢,刚擦了一下,便听得耳畔一声低吼,吓得游公公一个激灵。
淮淮瞪圆了眼,双目尽赤,“哪个狗娘养的的想给爷爷缠小脚?”
游公公搁下手上丝绢,半晌才反应过来。
咬牙切齿,“你这意思,这狗娘养的东西是说咱家了?”
淮淮咧了嘴,面儿上疼的变了形,“你们这帮太监没个好东西,前些日子打着量尺寸的幌子要阉了我,这会子有上来给我裹小脚,忒恶毒!”
游公公跳着脚开骂,“白眼狼!你昨个受刑你自个儿不知道么?咱家不过是好心给你清理伤口,却落得你这般怀疑…真真是…”
淮淮经游公公这么一说,忽然想起来似得,赶忙挣扎起来去看自己的脚。
嘴边儿竟漾出一丝笑意,
“这么说,我病啦?”
游公公给他问的有些发懵,气也忘了生,“差不离儿。”
淮淮眉开眼笑,“妙哉,妙哉。”
游公公斜了眼去瞧他,僵着脸,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淮淮接着道:“快请太医过来,要那个生的最俊的。”
游公公一翻眼,“竟想美事,哪里来的太医。”
淮淮沉浸在自个儿的心思里,“快将春宝喊来,我有事同他商量。”
游公公看一眼外面露着那两黑炭,“不疼啦?”
淮淮急道:“快将春宝喊来,要赶在太医来之前,详作打算。”
游公公叹口气,摇摇头,推门出了屋。
只剩了淮淮一个人,呆坐在暖炕上。
那脸一点点的抽搐变形。
淮淮忽然咬紧了牙关,微微哆嗦着,
“好家伙…疼死老子了…”
□半晌,忽然门栓松动,淮淮抻了脖子去看。
进来的小个太监,不是别人,正是春宝。
春宝栓好门,提了个朱漆食盒,赶步上前,“如何?能吃了么?”
淮淮眼盯着这春宝提来的食盒,“莫非你将那上好的糕饼拿来了?”
春宝揭开食盒,掏出两个白面儿馒头,“这两个给你,就这吃,忒香。”
淮淮忍着剧痛拿过那食盒,探头一瞧,里头搁着至少五个馒头,还冒着热气,“这就是你说的上好的点心?你却是当我未见过世面,拿馒头唬弄我么?”
春宝道:“这哪里是什么糕饼,是我拿来就酱蹄子的,好了没?”
淮淮很是不解,“哪里来的酱蹄子?”
春宝将馒头分好,自个儿五个,淮淮两个,都弄妥当了,便去看淮淮的脚,盯着那一滩黄脓,痴痴道:“都酱出油儿了…”
淮淮登时明白过来,恨不能一脚揣在他面儿上,无奈一动便是钻心的疼,只能歪在炕上,青一张脸骂,“你去闻闻,你若觉得香便咬上两口…”
春宝得了令,欢喜的凑上前去,刚一猫腰,便给一股子恶臭顶了回去。
春宝熏熏然,“咋这么臭?”
淮淮疼的吸气,“蠢驴!都烫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