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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冷汗涔涔地地站在门边,背靠着门板,抖得像筛糠似的。腿软了,想走都走不动了。咳咳咳咳!&rdo;小妖靠在花烛泪的怀里,闭着眼睛咳嗽,紫黑色的血又从她的嘴角溢出。花烛泪用手绢替她拭去嘴角的血渍,低头看小妖红得不正常的脸颊,不由自主地叹口气。如果不是自己拿她做人质拖她出来,她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小妖又咳嗽两声,身子猛地往前一喷,张嘴哇&rdo;地一声喷出一口热血。店小二听到异样,用眼角偷偷瞄了眼榻上病危的女子,更吓得站都站不住了,瘫坐在地上,打架的牙齿缝里呜呜哇哇地蹦出含糊不清的几个字,真……真……真……真出……出人命了……&rdo;花烛泪轻轻地拍打小妖的背,帮她把嘴里的血全部倒出来,再把小妖扶起,握住小妖的手,从掌心劳宫穴&rdo;渡功给小妖,助她吸收药性。过了半刻,小妖嘤咛了一声,眼睑上的睫毛微微颤动,艰难地醒过来。她感觉到身边有人,抬起眼皮扫一眼,果不其然见到花烛泪,一扯嘴角,哼了声,又是你啊?&rdo;然后半死不活地闭上眼睛,没半点力气的她继续歪倒在花烛泪的怀里,头斜斜地耷在花烛泪的肩头上。花烛泪也学着小妖哼了声,也亏得遇到我,我叫你跑。&rdo;她把小妖放回床上躺平,说,好好休息,别再受寒,否则你会随时没命。&rdo;小妖心想,每次毒发都那么难受,你还不如让我死了好。但全身虚脱,根本就没力气搭话,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又睡了过去。花烛泪为小妖掖好被子,走到门口,见那店小二在门口瘫成一滩烂泥。她低头俯视店小二,说,胆子小就别这么重的好奇心,当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do;蹲下身子,把地上的残渣收拾干净。她把药渣弄回摔破的药罐子里,扭头看一眼店小二,说,她身中剧毒,非得以毒攻毒压制不可,用点毒救她的命不足为奇,你少大惊小怪。&rdo;把碎罐子烂药渣尽数塞到店小二的手里,说,记得埋深点埋远点。&rdo;店小二听说是在救人,才总算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心想原来这姑娘是大夫,是个好人,看来是自己错怪她了。花烛泪把门关上将窗户打开,绕回床边坐下,忍不住重重地叹口气。她一直以为自己就算没替小妖把毒解完也排解得差不多,直到刚才小妖毒发,她才知道小妖已经没救了。那些沉淀下来的毒在体内相生相克,牵一发而动全身,根本不可能再解除。她在想,如果当初她肯去求陆影纱救小妖,如果当初救小妖的是陆影纱,说不定小妖身上的毒早解了。可没有如果,那时的她也根本不会为了小妖去求人,能救就救,不能救就当小妖的命该绝。可如今……心里竟生出几分不舍。小妖不坏,甚至是个好人,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没完全长大的孩子。她甚至不知道小妖能活多久,是一个月两个月还是一年两年,十年八年根本就是奢望。花烛泪低下头去,眼角有些湿润,小妖,我送你回家……回天策府吧。&rdo;她不知道小妖的家在哪,但送她回天策府,天策府的人自然会送她回去。小妖迷迷糊糊中感觉到有人在边上晃动,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朝动静传来的方向望去,看到桌子上点了盏油灯,照得屋子里昏昏暗暗的朦胧一片。依稀中,她似乎听到水响声,循声望去见到一个曼妙的裸体正从浴盆里跨出来,白皙的胴体在昏黄的灯光下泛出淡淡的微弱光芒,显得有些如梦似幻,很漂亮。是在做梦吧?谁的身体能这么好看?小妖抿了抿嘴,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小妖梦到自己到了皇宫的金銮殿上,她立于空荡荡的金銮殿中,身穿明黄色的皇帝高坐于金銮殿的九龙大椅上。雾色迷茫的大殿中响起一个女子的嘤嘤低泣声,哭声凄绝,十分哀怨。她记得,坐在龙椅上的那个是她的素未谱面的生父,而在哭的那个女子是她的母亲。她环顾金銮殿,遍寻周围,也见不着那女子的踪影,只有那哭声一直缠绕在耳边,挥之不去,像魔魇般缠绕在胸腔间。她站在金銮殿中央,遥望龙椅上的那个人影,看不清他的眉眼,看不清他的神色,看不清他的轮廓。咫尺距离,她却觉如天般遥远。知道那人是她的父亲,却是那么的陌生,心里填满了悲恸。她本是大唐皇朝的一位公主,却沦落在外如同遗孤。那缠于宫阙间的悲泣,是她母亲不息的冤魂,那一声声幽怨的恸哭,是那无处伸张的冤屈。小妖……小妖……&rdo;花烛泪的声音在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