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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他容易接受,然后再询问当地情况,拿小本子记上。驻一村,只有一户人家知道,多走一些地方,再把情报对照起来,就可以画一个图表,标明敌人的据点、兵力、兵种以及群众基础和我们活动的条件,甚至还可以了解到敌人内部的一些情况,做到知己知彼。
更多的时候,武工队有宣传的任务。要教育群众克服和平幻想,坚信抗战一定能胜利;号召群众团结起来,监视坏分子,保卫自己的利益;在经济上,还要鼓励大家坚壁清野,反资敌。“如果资敌,就是把敌人养肥了,使他们更凶狠地来杀害自己。”
第十七章在武工队(3)
搞宣传采取的是“空讲话”的办法,很有效。武工队夜里摸进村子,四下警戒,宣传员选个高地方站好,拿个梆子敲几下,“老乡们,大家坐起来听消息……”,然后就开始讲。乡亲们不点灯不起床,趴在炕头上就能听得见。宣传员讲话简短、明白,说清楚一个问题,武工队就迅速离开。一晚上走几个村,第二天就传得神乎其神;若是再遇到赶集,那更是到处都知道了。
队里也有能写信的文化人,了解到谁在帮鬼子汉奸办事,就写一封信投到他家门上,严肃警告他不许死心塌地替敌人效劳,并且还要求他在多少多少天内,找到多少多少户人家担保,证明他没办坏事,然后再把联保信放到什么什么地方……收信人吓坏了,第二天赶紧四处讨好发誓,求人担保,因此对乡亲们也就不敢太欺压。有的保长、甲长吓得把收来的公粮还给农民(这叫做“倒粮”),有的人赶紧辞职不干了,说“八路没走干净,再干下去就没命了”。
武工队的工作方式是以宣传教育和军事打击相结合,在号召群众团结起来、反抗日伪政权欺压的同时,也对伪军开展“良心大检查”运动,要求伪官兵“身在曹营心在汉,内外一心哄日本”。在游击区,连小孩子都知道“不信鬼子话,不念鬼子书,不上鬼子当,不帮鬼子干事,不对鬼子说实话”;伪军也知道八路军手里有个小本本,谁干了坏事就点黑豆,办了好事就记红点,“善恶簿上记得清,按照国法判罪行;生死本上写得明,多做好事保性命”。
但是,日本人也在加强攻心战,推行奴化教育。针对灾区的贫困环境,敌人一方面加紧了经济封锁,一方面又以物质利诱的方式蛊惑民众。鬼子的赏赐使一些汉奸瞬间暴富起来,这对部分民族意识薄弱的人具有很大的吸引力。
在南宫县,刘春雷的熟人“小罗成”就由一个混混痞子变成了铁杆汉奸。他投靠了日本人,死心塌地与八路军作对,帮着鬼子搞“剔抉”、“宣抚”,还强迫抗属“检举”、“自首”,罪行累累。对这种“坏中坏”,武工队当然要坚决镇压、杀一儆百。大刘是队里的战斗骨干,杀汉奸除恶霸,责无旁贷。
“小罗成”也知道武工队要除掉他,整天东躲西藏。一天夜里,大刘他们打听到“小罗成”在一个小寡妇家睡觉,立即赶过去,翻院墙踹开门,把他给堵上了。一进屋,刘春雷就愣住了,这小寡妇是他的堂姐刘彩霞!彩霞堂姐原先是个多么爱面子的漂亮人啊!大刘参军时的衣服和挎包还是她送的呢!两年不见,她怎么居然和“小罗成”这混混痞子搅在了一起?
一开始,彩霞堂姐哭闹着不让拉走汉奸,还说“这是孩子他爹”,可她抬头看见堂弟,立刻就不吭声了。“小罗成”也认出了刘春雷,知道自己活不成了。这小子就泼口大闹:“老子到世间走了一圈,吃喝玩乐,享尽风流,不亏了!过二十年,老子还要再来一趟!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武工队把汉奸拉到村口,一刀捅了。其他人还在讨论如何处理小寡妇,刘春雷铁青着脸说:“放人!”
队长张文亭虽然不是本地人,但社会经验丰富,看见大刘气得浑身发抖,马上就把刘彩霞放了。张家的两个“机关枪”素来主张严惩犯错误的漂亮女人,这一回也难得地没有吭声。
第二天,张文亭把武工队带到刘春雷的家门口,让他回去看看。家门关着,屋里也是黑的。大刘翻墙进去,听见有人说话,知道是他父亲的声音,于是叫开了门。老人家激动得不行:“听人讲,你前几个月被打死在枣强县的一个道沟里,头朝南脚朝北,瞧得清清楚楚,我和你伯父还去找着收尸……”老母亲也哭着说:“你叫门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咱们的孩子死得冤,阴魂回家了呢。”
张文亭在旁边问了几句,才知道是保长家儿子造的谣,立刻派人把那家伙抓来。一见面,张队长就把盒子枪拍在桌子上:“我是张老抬,知道吗?”
第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