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袁本初无奈下令,张儁乂率众退兵(第1/2 页)
次日,天色阴沉,厚重的铅云压在邺城上空,恰似袁绍心头那因大败而驱不散的阴霾。袁绍晨起,独坐于书房,望着案几上堆积的军报,兵败之耻与刘虞扣压荀谌等人的事反复纠缠,令他满心烦躁。正欲摔杯泄愤时,许攸、沮授、田丰、逢纪求见。
四人入内,先拱手行礼,然神色皆有凝重之色。袁绍见了,已先不喜,室内气氛仿若凝霜。
袁绍眉峰一挑,冷哼道:“诸公此时前来,所来为何?我军方败,刘伯安更是扣下公则一行,这口气,叫我如何咽得下!”
言罢,袁绍的大手重重拍在案几上,墨砚震晃,墨汁溅出几点,洇黑了桌上纸张。
许攸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主公,攸等都知晓主公盛怒难平,可当下局势,实不容冲动啊。”他微微弓身,目光诚挚,“攸等以为,主动撤兵,示好刘虞,方为解困之道。如今我军方败,实不宜再生事端。”
袁绍一听“撤兵”二字,怒目圆睁,霍然起身,斥道:“撤兵?岂不是要我向刘伯安示弱,吾家四世三公,威名赫赫,怎能做这等折损颜面的事!”
沮授见状,赶忙拱手劝解:“主公息怒。如今我军新败于刘备之手,元气大伤,兵力锐减、粮草匮乏,军心亦如惊弓之鸟,低迷不振。若此时在北方与刘虞僵持,张合张儁乂将军,虽善战,可长期对峙,变数无穷。”
“刘虞与公孙瓒和解,若我仍与其对峙不下,以我如今之军力,岂能抵御两路诸侯?”
“一旦战事不利,北方防线崩塌,冀州危在旦夕。四面诸侯,皆见利忘义之辈,若乘我弱,趁机来攻,主公大业根基亦将动摇!授望主公三思!”沮授言辞恳切,胡须随着话语微微颤动。
“主公,刘虞汉室宗亲,素来讲究颜面,行事并非蛮横无理。此前扣下审正南、荀友若、郭公则三人,乃受局势所迫,向刘备表明态度而已。若主公主动撤兵,有示好之意,他顾及名声,定会放回友若等人,如此既能解燃眉之急,稳住北方,又可免生灵涂炭,保存我方余力,以待来日重振旗鼓。”田丰神色凝重,额头汗珠滚落,全然不顾,一心只为说动袁绍。
“主公,权衡利弊,此刻退一步,绝非怯懦,实为谋划长远大局。先解人质之困,稳住后方,再潜心整顿军务,招募兵员,囤积粮草,待时机成熟,再寻他法,找回场子,亦不为迟啊。”逢纪语调沉稳,句句切中要害。
四人寻常之时各自不和,然而如今情况,确实到了低谷,不得不联合起来劝说袁绍。
袁绍听着四人劝解,面色阴沉,在屋内来回踱步,袍袖甩动,带起阵阵微风。他脑海中不断权衡,一面是四世三公的颜面,不甘在诸侯前示弱;一面是岌岌可危的局势,若执意对峙,恐酿大祸。
袁绍今日见了这幅场面,知道这四人在这大事之上,站在了同一战线。他心中也知道其危急。袁绍踱步良久,终是长叹一声,双肩微微垮下,无奈道:“罢了罢了,就依诸公所言。只是这口气,我暂且咽下,来日必当找回!”
“传我加急军令!”言罢,他唤来侍从,“命儁乂将军,速率大军回邺,莫要耽搁!”
侍从领命而去,快马加鞭奔赴北方唐县。
四人闻袁绍应允,先是面露欣喜之色,继而相视一眼,齐齐撩袍跪地,齐声高呼:“主公英明!”
袁绍立于案前,听着这声声高呼,面色并未见多少缓和,只是那紧锁的眉头微微松动些许。他抬手,略显无奈地摆了摆,袍袖轻舞,沉声道:“罢了,都退下吧。”
只听得话语间满是疲惫与凝重,往昔那踌躇满志、意气风发之态,如今已被兵败的愁绪与折损颜面的无奈所掩。
四人忙不迭起身,又恭敬行礼,鱼贯而出。待房门掩上,府内重归寂静,只剩袁绍独自伫立,望着外面铅云密布的天色,久久出神。
唐县军营,军旗在阴风中瑟瑟发抖,似在低诉着局势的飘摇。张合身披战甲,身姿挺拔依旧,却难掩眉眼间的忧虑,正沿着营帐一路巡视,脚步沉稳,目光如炬,不放过一处细节。
士兵们见将军亲临,皆打起精神,动作愈发利落,可那士气,还是肉眼可见的低迷。
非是张合治军不严,实在是这支军队已经在唐县驻扎了一段时间,但却始终没有下一步的行动,连张合这个主将,也不知晓。南面南皮与平原的战况,张合这边也一概不知。何况军中常有流言,张合屡禁不止。
“长久在此驻扎,实在不是个事。”
忽有快马疾驰入营,马蹄声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