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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存孝苦笑了一声,没说话。
温飞卿目光自窗栏上扫过,道:“日已上三竿,咱们可以走了。”
她站了起来,李存孝跟着站起来……
“西湖”十景,景景醉人,李存孝跟温飞卿急于到‘金华’去,所以在‘杭州’停也未停地便买舟逆江而上。
在风景中,代表江南风光,天地间最好的造物佳作,首推“富春江”!
晚唐诗人对于“富春江”曾经大加赞颂,其诗日:“水送山迎人富春,一川如画晚晴新,云低晚波帆未垂,潮落寒沙鸟下频,未必柳间无谢客,也应花里有秦人,严光万古清风在,奇*。*书^网不敢停挠更问津。”
富春江一带可以代表江南水送山迎的曲折形势。
由“桐庐”逆流而上,至“连德”、“兰豁”、“金华”,江山风帆往来,清底鱼虾长游,最为写意,朝雾夕晖,述不尽的烟云奇彩,舟行其中,微波荡漾,浪花四溅,峰回路转,时而水廓烟村,时而渔歌衰影,遥望远处,水天相接,浑然一片,所谓“疑是山穷水尽已无路,忽而柳暗花明又一村”,曲曲折折,引人入胜。
船逆流而上行驶极慢,李存孝、温飞卿并肩船头,可以说尽览“富春”风光,江风举袂,指指点点,笑语如珠,男俊逸,女绝色,也不知引来多少目光,招来多少羡妒。
又是一天黄昏,船过“桐庐城”,穿入“七明眬”,李存孝、温飞卿照例并立船头看那风帆夕照,听那渔歌唱晚,口听那船尾船家高声说道:“二位,前面就是严大夫钓鱼台,二位可要停船多看看?”
温飞卿没即时回答,她抬皓腕轻理云发,娇媚无限地转脸望向李存孝。
李存孝含笑说道“记得我对姑娘说过,姑娘走到那儿,我跟到那儿。”
温飞卿嫣然一笑,娇媚横生,风韵酥人,立即扬声说道:“船家,船能靠在钓台下么?”
船家应道:“可以是可以,只是怕没泊船处了。”
温飞卿道:“怎么,难道在钓台下泊的船那么多么?”
船家道:“姑娘请往前看,前面就是严大夫钓鱼台,看那儿泊了多少条船,咱们这条船怎么挤得过去?”
温飞卿转眼前望,只见那“严子陵钓台”就在几十丈外,钓台下泊满了严桅小船,算算竟有十几条之多,苦笑一声,摇头说道:“看来咱们是来迟了一步。”
李存孝道:“姑娘敢是要上钓台去。”
温飞卿摇摇头,说道:“那倒不必,瞻仰也就够了。”
李存孝道:“那就不必泊在钓台下,只能看得见,何处不可泊船?”
温飞卿笑了,道:一说得是。”
当即扬声招呼船家随意泊船。
这一带水流缓慢,逆游行船并不吃力,盏茶工夫不到,船已到了钓台下,船家把船靠在那些船只之后泊下来。
温飞卿目光自那些船只上扫过,只见有的船上已升起了火.正在预备烧饭,她当即说道:“恐怕这些船都要在这儿过夜了。”
李存孝道:“凡在子陵钓台下泊船的,应该都是风雅之士,夜来月下,高坐子陵钓台之上,美酒一壶,酒菜几味,听江涛,看渔火,信手拈些诗料,该是人生一大快事。”
温飞卿刹时意兴飞扬,一点头道:“真的,你这一说正说到我心里去,我非上去坐坐不可,咱们藉这些船上岸如何?”
李存孝道:“一条一条踩着过去。”
温飞卿“嗯”了一声道:“这钓台离江面不过三四丈高低,纵掠上去凭你我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那会惊世骇俗,只有这么一条一条地踩着过去了。”
李存孝倏然一笑,尚未说话。
只听那钓台之上一个脆朗吟声划空而起“山色四时碧,溪光十里清,严陵爱此景,下视汉公卿。”
吟声索绕,久久不绝。
温飞卿微微一怔,香唇边随即掠过一丝微微笑意。
李存孝抬眼上望,道:“这是那位…”
温飞卿含笑截口说道:“你不是说凡泊船钓台下者,必风雅之士么,这不就是风雅之上么,人家已经捷足先登了,咱们快上去吧。”
一拉李存孝,向最近一条船迈去。
转眼工夫之后,两个人登上了子陵台,远望,久阳红遍,美景无限,近观,若大一个子陵钓台上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盘坐在钓台中央,面向碧水,背对青山,面前摆着壶一个,杯一只,只见他不时举杯,好不悠闲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