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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位于荒郊野外,出了市区,整条大道上只有车来车往,基本上看不到行人了。大白天,都显得那么荒凉。当看到路边出现的花圈店时,就知道殡仪馆到了。
今天不知赶上哪几家丧户出殡,百十来号人,哭哭啼啼,孝子贤孙扎着孝带,愁云惨淡地往里走。我下了出租车,给彭刚打电话,他告诉我正在大厅等着,让我赶紧过去。
殡仪馆门口到大厅还有很远一段路程。殡仪馆地处偏僻,背靠大山,时值冬日,满山枯叶飘零,寒冷肃杀。今天也不知怎么,风特别大,又硬又冷,等我走到大厅,鼻子都差点冻掉了。
大厅里人满为患,都是来吊唁参加追悼会的,上下两层楼的遗体告别大厅,全部爆满,看过去是一个个硕大的花圈,哭泣哀嚎声不绝于耳。
我揉揉冻僵的耳朵,看到彭刚在招手,赶紧走过去。和他一起的还有几个人,一个是穿着蓝色警察制服的中年人,神态平和,让人看了就踏实。还有一个是中年女人,穿着一件红色棉袄,头发白了一半,后面扎着发髻,脸色枯黄,看上去跟个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我心里有了计较,这一定是彭刚的妈妈,彭大哥的妻子了。
我赶紧伸出手,和他妈妈握了握:“阿姨,我来了。”
彭刚赶紧道:“妈,陈叔,这是我好朋友刘洋。过来帮忙的。”
那个中年警察冲我点点头,我赶紧伸出手:“陈叔叔,你好。”他和我握了握。
陈警官道:“走吧,正好馆长在,可以了解情况。”我们几个从大厅后门出去,进了北侧办公楼。在二楼的办公室,见到了殡仪馆馆长。
馆长和这位陈警官还挺熟,握手寒暄倒茶水。陈警官道:“王馆长,你把看到怪事的目击者叫过来吧,我们了解一下情况。”
王馆长打了个电话,时间不长,门敲响,应声而进一个穿着黑色制服,脏不垃圾的老头。王馆长道:“老田师傅是我们殡仪馆的员工,专门负责烧尸的,让他讲讲吧。”
陈警官递给老田头一根烟:“师傅,你讲讲怎么回事。”
老田头把烟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拖过一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警察同志,这是玉溪吧?这烟好。事吧太玄,怕说出来你们不信。”
王馆长道:“老田啊,人家警察还有正事,你就别扯犊子了,有什么说什么。”
第七十四章 停尸间
老田头也不以为然,点上烟抽起来。他那做派,一看就知道是个侃爷。这样的人好讲故事,好为人师,拿起个话题就滔滔不绝,还特爱吊胃口,一个破事都能讲出花来。
老田头讲起自己的遭遇。这老田头在殡仪馆干了十来年,资历颇深,用他话说,经他手火化的尸体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碰到过无数邪事怪事,对任何违背常理的事情,都有着极为敏锐的感觉。他的两只眼快赶上孙猴了,搭眼一看,就知道对面是人是鬼。
最近大概小半个月,一过晚上七八点,他们殡仪馆里便多了一个人。殡仪馆一天接待的死者家属都老鼻子了,为啥这个人就能引起他特别的注意呢。老田头解释,此人行为很是反常。
说来也怪,殡仪馆死人也有旺季和淡季之分。一到入冬,全市死的人络绎不绝,纷纷到阴曹地府报道。殡仪馆一共五辆运尸车,到了这时候,加班加点连轴转都不够用,送完这个进停尸房马上赶赴下一家送那个,毕竟尸体没有在家过夜的。一旦断气,家属第一反应肯定是联系殡仪馆。
这个怪人就会在这个时间出现。老田头说第一眼看见他时,就知道不对劲。那个人大冷的天穿着一件黑色披风,虽然不扎眼,但也非常隔路。而且他一般都是独来独往,看样子也不是什么家属。最为关键的是,这个人总在停尸房和火化间转悠。这人出现的时间也邪门,要么看不着他,一旦看见他,必定就会有一辆运尸车送进死人来。
这人有点像未卜先知的算命先生,他一旦现身,必然会有死人入驻殡仪馆。
如果仅仅是这样,顶多也就会成为老田头茶余饭后卖弄的一个段子。可那件事发生之后,老田头真是吓坏了,这才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火化间和停尸间属于殡仪馆内两大军事重地。平时大门落锁,只有用的时候,才有专人打开。外人要进去,必须先得到馆方同意,还要签字,总之非常严格,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过了十二月份,到达全市死人的一个高峰期。病死老死意外死的人真是接连不断,殡仪馆幸亏去年进行了扩建,要不这停尸间还真是不怎么够用。老田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