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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唇停在了素皑的嘴角边,再移一点点,一点点……
心中的叫嚣如猛兽的利爪一般席卷他的全身,咆哮愤怒到他快要压抑不住!
……
终究,等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他还是把头转开了,那一刹那,剥离的感觉是如此明显,像是要在身上生生割下一块肉般,不舍,不甘。
康熙解□上的大氅,兜头裹住素皑,然后把她打横抱起来,大步离开了那已经失去主人的房间。
素皑疲倦地不得了,头刚挨上枕头便开始昏昏沉沉,手却一直抓着康熙的衣袖,死死扯住不放。
康熙嘴角露出笑意,干脆脱下自己的靴子,靠在床边,把素皑抱在怀里轻声哄着她。直到她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才替她掖好被角,吻吻她的额头,唤来值夜宫女低声吩咐了几句而后离去。
“微臣参见皇上。”低沉的声音响在空荡荡的大殿上。
“如何?找到了吗?”康熙翻看着案头的折子,头都没抬起,问道。
“找到了,京郊乱葬岗。”那人回道。
康熙抬头看向他,见此人平日不苟言笑的面目在此刻竟然有些松动,让他想起了方才哭得撕心裂肺的他的宝贝,心中一动,沉声开口道:“厚葬,厚赐亲族。”
来人点点头,嘴里也回道:“是。”顿了顿,仿佛又想到了什么,犹豫着:“敢问皇上,那……佳音呢?”
康熙抿了抿嘴角,说道:“这你就别管了,以素皑的性子,她不会假手他人。”
“是。”
康熙等了好一会儿,却没等到来人跪安的声音,不由诧异地抬起头来,“还有何事?”
来人看向帝王,目光深沉,斟酌着说道:“皇上,这回……应该是瞒不住的。公主她……”
“好了,别说了!”帝王的声音带着一丝发怒前的征兆,仔细听来,还夹着一些无奈。硬生生地阻住了来人的话头。
“你先跪安吧,公主那边你暂时不要管,下去吧。”康熙定了定心,吩咐道。
来人偷觑了帝王一眼,知道此刻已是多说无益,便行礼退下了。走出乾清宫,抬头望了望天空,此刻月光皎皎,四下寂静得几乎只能听到值夜宫人的呼吸声。这人心中叹了口气,走到亮处,清冷的月光撒满他全身,照亮了那张刀锋般的脸,赫然便是如今的右翼前锋营统领,十三年前的步军统领那仁福。
人走后,康熙再也无心做事,一个人沉默着靠在软榻上,无言地看着眼前的一盏红玉小灯笼。
那是素皑六岁生辰的时候他送的生辰礼物。素皑常常都爱往乾清宫跑,有一日拿过来把玩后便忘了带回去,他却专门在暖阁内找了个地方放置,让那个孩子只要一进来,第一眼就能看到。
可是,这样的日子大概不多了,平静很快就会被打破,他和素皑之间,将再也回不去,也再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他,杀了她的父兄亲族,把她从生母身边强行抱走。害她家破人亡的人,他是罪魁祸首。这些年,他给她荣华富贵,给她锦衣玉食,可是这些,都没有用的。她从来就不在意这些东西,她能对一个小丫头都在乎成那样,执意要查出死因,更何况是她真正的亲人。
从前,他宁愿这孩子蠢笨一点,平庸一点,如同这宫里大部分人一样,安安静静地过日子。这样,他就可以瞒一辈子而不会被她察觉。
但是后来,一切都变了,他有时候甚至在想,要不要揭开整个真相,因为只有那样,只有那样,他们……才能更进一步。
说与不说,这个难题困扰了他太长太长的时间,他甚至想过编造一个假的身世,既能让她们脱离“父女”这层关系,而他又能撇清一切罪责。
就这样犹犹豫豫,踟踟蹰蹰,他们竟然走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如今一切都来不及了,所有的真相就快要抵达那孩子眼前,在他还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做的时候,老天爷已经帮他做了选择。他被困在这两难的境地中挣扎了那么久,却最终失去了最佳的选择时机,成为了只能等待审判的人。
呵呵,作茧自缚,真是他最好的写照了!
如今他已然彻底地失去了控制权,他唯一的筹码,是他这十三年来和素皑的感情!以他对那孩子的了解,她不至于会恨他,但也应该不会再原谅他。无论哪一种,他们都将永远回不去了。
在素皑这里,他彻底做错了,早知有今日,他就应该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离那孩子远一点,或者应该早点折断她的翅膀,让她除了待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