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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尼克罗斯特整个人仿佛被阴森森的黑雾所笼罩,脸色黑的像厨房里用的煤炭。他的眼睛里在对上我的时候闪过不屑和厌恶,嘴角却始终噙着做作的贵族式微笑。 他飞快的掠过了我,好似多看我一眼就会染上怪病一样。随后他望向我身后的海伦,顷刻间他眼睛里的东西就变了,棕色的眼眸里翻滚着激动和愤怒的黑焰,他死死地盯着她,好像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个洞来,英俊的脸在瞬间扭曲,脸颊上的咬肌不断抖动,好像在克制自己不扑出去咬噬什么。
而海伦自他出现的那一刻就开始发抖,尼克本就阴沉晦暗的目光在发现她的害怕后,变得更加冰冷和怨毒。我几乎能感受到从他眼睛里射出的冰刀。
蒙特低头咳嗽了一声:“尼克,别这样……”
“别哪样?”尼克罗斯特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我们,不同于他阴冷的视线,他的声线温柔,轻得仿佛是含在喉咙里似的。
想到这里我更加不满,在信中写道:“和你说的一样,尼克罗斯特看起来很傲慢,这种傲慢从几千英里以外都能感受得到,我这么说一点也不夸张。他看起来很不屑来罗沃德这种慈善机构。既然不屑,为什么还要来呢?要知道罗沃德也不是欢迎所有人。”
然后我又回忆起可怜的海伦见到尼克时的表情。从她惨白的面孔上,我除了空洞什么都没看到。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双美丽的蓝眼睛里除了空洞外,逐渐增添了别的东西,似乎是多了一种复杂难懂的让人心碎的神色。随后她开始微微发起抖来,我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海伦,阻隔了尼克探究的目光。事后我也没敢询问她,生怕冒犯了她。
蒙特接下来的回信回答了我的问题:“尼克只是对他的妹妹有点好奇。他为人的确有些傲慢,但是我想还没有你说的那么糟糕。他在此之前还从来没见过她,也曾经对她父亲把她不负责任地送到罗沃德的行为而感到失望和生气,为此他还特地劝说过他的母亲考虑结婚的事。尼克曾经对我说:‘对亲生女儿如此狠心的父亲不能算得上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照你这么说,尼克人本身并不坏。”我写道,“但是我总觉得他们俩怪怪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第一次见面的样子。海伦看了他第一眼就叫出了他的名字,而他看海伦的眼神也很奇异的。海伦看起来很害怕他。”
蒙特的回复是他对此一无所知并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真的对不起。以后再来看你们的时候我一定会把他甩的远远的。哦,对了还有。非常抱歉擅自给你们买鞋子的事情,虽然为自己蒙对了你们的号码而开心。哦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不知道为什么,我仍然感觉自己冒犯了你们。希望你们能原谅我,我并不是想要体现那该死的,该死的优越感。我的意思是,我只是单纯想买点礼物。啊,我真是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请你不要介意,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
后来的信里我们明智地讨论各自的生活,小心地绕过了关于财产和地位这些话题。 等到春末的时候,和蒙特在某封信里预言的那样,斑疹伤寒热慢慢从罗沃德消退。一共有五个女孩不幸因此丧命,索性的是我所认识和要好的几个女孩都不在其中。
接下来就是老路子了,公众对罗沃德的卫生情况大为震惊,随后披露的布洛克赫斯特先生侵吞善款的事更是让这位公正的法官颜面扫地。当地人为此成立了一个经费委员会代替了布洛克赫斯特先生的职位,当然因为他的有权有势,他仍然是其中一员,只不过已经化作极为普通的成员了。
这里的富人对罗沃德的遭遇深表同情,不少人慷慨解囊为学校建造了更好的校舍。现在我们八十几个女孩子不需要挤在一起睡了,而且每个宿舍房间里都有壁炉和厚厚的毛毯。我们的早餐也由发臭的汤水变成了香甜的牛奶和烤饼干,虽然牛奶里渗了水,饼干也老是烤糊,但这已经比先前的生活好了太多太多。有时候我也会给蒙特写信,告诉他如今罗沃德的进步里还包含着我的心血,而他则不忘提醒我其实他也为此付出过努力。海伦和我对此的回应是:“大话鬼又来了。”
坦普尔小姐仍然担任着校长,我也在她和海伦的鼓励下,一跃成为第一班第一名。原先的第一班第一名海伦比我提早毕业,并留校做了老师为低年级授课。
在此期间蒙特和我保持着联系,每次收到他的信我都很开心,可是下笔想写回信的时候却什么也憋不出。于是我很少回信。不是我自恃高傲,实在是因为我的生活平淡如水,根本没什么好写的。蒙特则不一样,他的生活丰富多彩。他告诉我各种他遇到开心或者难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