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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地回了句“别叫我小绵羊。”然后愣住了。
我把身子从上铺探下去,看见了在桌子上玩电脑的小三。
——小三叫什么来着?
我有种恍然隔世之感,用自己近视的眼睛扫视了下四周,才有点恍恍惚惚地认识到——
——我、回来了?
想到这茬,我连忙在心里呼唤面板,没动静;又呼唤等一下,还是没动静,挣扎了好一会儿,我心里才接受了“我可能没了系统”这个设定,悔恨地又是大叫一声。
“别瞎叫唤!发情呢?”小三拿下耳机,皱眉猛瞪我。
我此刻却觉得这个小小个的清秀青年十分陌生,也看了他一会儿才问道:“你干什么呢?”
“老年痴呆啊!”小三没好气地看着我,“刚不是跟你说了,我和我女朋友视频呢!”
说完,他又是带上耳机,脸上挂上了春花般傻逼兮兮的笑容。
我在心里暗啐一声,想,什么态度,就是原随云,跟我也是客客气气的。
然后我就蒙了。
我突然想到,我他妈是真的穿越了,还是只做了个春秋大梦啊?
想到这茬,我又很不安,随便披了件衣服,想先从上铺爬下来,结果不知是太久没爬床还是当残疾人当久了,我爬了一半,就从梯子上摔下来了。
一米八多的大个子,猛地摔下来,那真是惊天动地,我一下仰身倒在了地上,从尾椎骨疼到了头顶,我又是叫唤起来,泪眼汪汪地看着小三,没想到小三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还能动弹,就又转头和他女朋友聊天去了。
“没啥,我室友叫唤呢,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估计做噩梦做蒙了。”
我呆呆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等一阵疼痛过去,就自己爬起来坐到椅子上,真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我觉得眼前的这个青年是陌生的,他说话的口音是陌生的,他待人的态度是陌生的,这个房间是陌生的,床是陌生的,我自己的声音,我自己的形体,我伸出来的这双瘦削苍白的手,也是陌生的。
——但是其实只有我的灵魂是陌生的。
我的灵魂现在所熟悉的,是木质的酒楼,名贵的花草,碧蓝的天空,和永远对我慢条斯理,细心有加的原随云,或许还要加上永远黑暗的蝙蝠岛,和痛苦的像是滚滚岩浆般的回忆。
无论如何,我不相信这在我脑海中还如此清晰存在的回忆,只是一场过分长久的梦境。
我突然跳起来,茫茫然环顾寝室,好半天只好求助小三:“小三,我手机找不到了,给我打个电话呗。”
小三头也没回,伸手递过他的手机,道:“自己打,密码1213。”
我接过黑色的智能手机,觉得这个以前绝对离不了身的小东西,也是陌生的。
我翻开通讯录,看见一个又一个已经在记忆中模糊了的名字,此刻却仿佛被吹走了附在表层沙粒的模板一般,又在记忆中明确起来。
我一个又一个地翻下来,然后发现,我居然想不起我叫什么。
我叫什么?
我扫过一个个名字,最后终于将之间定在黑色的方块字上——
肖鸣扬
我的名字,是肖鸣扬。
给爸妈打了个久违的电话,我几乎没在电话里哭出来,一种满满的踏实感终于压下了心中的不确定,摔下来的时候也感受到了疼痛,大概也不是做梦,我站在窗台上,呼吸着pm2。5指数大概又在超标的空气,深深呼了口气。
啊,居然还能回来啊!真是让人神清气爽的设定。
果然还是现代美好,我环顾四周陌生又熟悉的景色,看着阳台栏杆上晒出的五彩斑斓的被子,晾在衣架上还滴着水的衣服袜子,趴在墙壁上冒着黑气的小婴儿,从楼上掉下来的四角内裤……
……
……
等一下……有什么不对?!
四角内裤姑且不说,墙壁上的婴儿一定不是现代的特产吧?!
我们的寝室是在五楼,男生寝室五六七八号连成一圈,阳台就面朝着这个圈,是个高层四合院格局,而这一片基本都是我们土木的男生,堪称阳气旺盛,但是现在,趴在阳台边的墙面上的那只散发着黑气的小婴儿,上看下看,都是一只鬼。
我吓的连尖叫都忘了,憋着气机械地将目光从那只婴儿身上移走,心里念着“阿弥陀佛”,掩耳盗铃地向目光投向楼下……
——妈妈快来拯救